后半夜甘霖抱着驺虞在浴室洗漱,两个人都裹着浴巾,头发湿漉漉地滴着水。一高一矮,面容都是精致,眉眼里带着同种纵欲后的餍足。
驺虞脚软,没骨头似的靠在他怀里,当然有气力也不叫他知道。
甘霖就弯着腰一手按在池台上圈住她,一手用毛巾擦着她滴水的发丝,好像尽心尽职的新欢爱人。
驺虞刷好了牙,一边吐出嘴里的牙膏沫一边给他递了漱口水,见他喝了自己递过去沾着唇印的东西,鼓着玉兰双腮弯腰又吐掉了这东西,才状似无意地用臀蹭了蹭他的耻骨仰头问:“以后要不要买套洗漱用品给你放在这里……”
“你喜欢没有香味的那种吧?”
驺虞用的是DIPTYQUE的玫瑰慕斯,大马士革玫瑰的浓郁花香中,添了一丝荔枝汁水的甜腻,方才驺虞将这奶油状的东西倒出来,抱着他抹在他的腹肌上时,就看到甘霖似乎强忍着抽动了一下鼻翼。
应该对浓郁的味道有些介意。
驺虞当然乐得让他沾染上自己的气味,像小狗划地盘似的抬腿就尿,但是本着对心上人喜好应该尊重的态度,还是讨好的有这一问。
甘霖握住她的细腰唤她别乱动,没有什么被讨好的自觉,只是垂着冰雪似的眉眼温声道了一句:“不用。”
不用是什么意思?是不用没香味的洗漱用品,还是不用给他准备这些?
驺虞当即就想发作不快,心情控制不住要低落,默了一会儿,本来不想破坏此刻这种旖旎甜蜜的氛围,可心焦这东西冒出来就盖不住。
她难道不够吸引他?刚才他都把她下头做肿了!
凭什么不用?
如此想着,柔着身段又回身去撩他耻骨下裹着的浴巾,强压着小性子不咸不淡地拖长音:“哦,那你说一男一女,一起做爱一起吃饭,到底算什么关系呀?”
方才洗澡的时候,驺虞双腿一合拢就期期艾艾的,说是光是碰着都痛。
甘霖当然不想她再痛。
可心里头的感觉挺微妙的,肯定是心疼的,又怪自己孟浪,可就是想到那处红腻的模样,愧疚心仍然不能够让满胀的情欲消减下来。
像插不够她似的那么变态。
所以抱着她去阻止她的手,不叫她再撩拨自己。驺虞躲着他的拒绝,还在嘟唇颦眉,腰扭得更放肆了。
他没法子,只能一下将她从地上举起来,走出浴室抱着搁在了卧室的床边。
将她薄饼似的铺展了,才握住她的两掌在自己胸口,坐在她身侧,就着温温的一片落地灯看她。
许是这灯光太迷惑,驺虞从他眼里看出了低眉缱绻,一下就气不起来了。
甘霖声
看書請箌YùЩǎηɡSんё.Mё更新块人壹步音也是软的,像是孜孜不倦地温和师长,他看穿了她嘴里的一男一女,只是直白问她:“你想是什么关系?”
“男女朋友呀!”这还用说吗?谁会主动给炮友置办过夜用品。
刚出口,驺虞就忍不住把手抽出来,懊恼地用指尖抵着自己的唇瓣。
太猴急了,像个八百年没见过美人的痴汉,怕是要把人吓跑,她在心里如此怒骂自己。
对面冰雕似的“美人”没跑,还伸手关了旁边的灯,掀开被子同她一起躺进带些凉意的新被褥里,手指捻了捻她的耳珠,把她另一只还挂在耳朵上的耳夹掰开了搁在床头,道了一声:“好。”
驺虞心里那句:“你再考虑考虑”几乎都脱口而出,惊了一下,不可置信这件事竟然被他赞同得这样容易。又连忙握住他的指尖拉到自己的胸口,隔着皮肉胸骨,贴着暖融融跳动的心脏。
“那干嘛说不用?你看做爱之后总要像这样子洗澡刷牙,衣服也要多一身替换的嘛,拖鞋水杯刮胡刀,要一起过日子,这些可一样都少不了吧?”
我这儿也没电饭锅,就算我不吃米,你总要吃啊?
甘霖指尖被她心脏震得发麻,有一瞬间被她形容的这种“过日子”蛊惑到,静了几秒,缓和了心跳才握紧了她的手指规规矩矩的拉到身侧:“未婚同居,对你形象总不好。会被拍到。”
咦?原来他这是在为自己考虑。
驺虞脸上的神色换了一溜够,如果不是关着灯,大约能表演变脸绝活儿。
她侧身,将他的胳膊抱了个满怀,笑吟吟地小声说:“你怎么这么好啊,是不是对每个前女友都这么体贴?可怎么办,我不怕呢。爱拍就拍去呗,再说,这部戏把我都踩成女配角了,公司的人连个说法都没有,我还管他个二五八万呢。”
“以后我不演戏了吧,你肯定也不喜欢我演那种烂东西,我手里还有些积蓄,就算我赔偿你在深宵亏损的那些好不好?”
驺虞这张嘴,一时兴起,什么哄男人开心的浑话都能说出口。
也不管是不是真心,反正今天她就要做个百依百顺,柔情蜜意的二十四孝女友。
漂亮话么,谁不会说?
可甘霖没搭这个腔,反倒是从身侧摸到了床头的手机,在黑暗中划开,侧目时手指勾了勾她的小指问她:“你私人账户多少?”
驺虞不解,他则点了点自己账户上新到的保险金。
好多个零,差不多是当日余双双说的那个价格,“跟现在的公司解约,再签个新东家。这种安排你去酒局的公司,不合作也罢。以后你会拍更好的戏,接到更好的工作。”
他说完话,驺虞好久都没发出声音,只有悠轻轻的,耳膜都快捕捉不到的呼吸声。
甘霖没等到她的回答,用那一小片屏幕的荧光屏,稍微侧了侧照亮她的面容,还以为她是累极睡着,可谁知对方像受了天大委屈似的正在睁大着眼睛瞪他。
那眸中有泪,驺虞指甲掐着自己的掌心,可控制不住声音带着鼻腔,她滚烫的泪沾湿了耳畔,很没出息地低嚷:“甘霖,你是傻瓜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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