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这队侍卫的脸啊。萧决一下子不酸了,他甚至还勾了勾唇角,露出一个堪称温柔的笑意来,“不是盘云,是弯弯的羊角。”
“哦。”他这么一说,姜婳倒是觉得比起盘云,这图案更像羊角。
不过,太子殿下的侍卫为什么要以羊角为标志呢?他又不姓羊,生肖也不是羊。
没等她想明白,一个侍卫已经上前来禀报:“回禀太子殿下,朝廷钦犯已经捉到了。”
萧决长眉一扬,捉拿朝廷钦犯不过是他为了见小东西随口说的借口,怎么还这么巧真给捉到一个?
他抬眸望去,这队侍卫身后,一个船工打扮的男人被五花大绑,两个侍卫一左一右押着。那人满脸横肉,一道狰狞的刀疤从眼角直拉到嘴角,双眼赤红,不甘地瞪着他。
萧决眉头一皱,上前一步挡住了姜婳,挥挥手,“把他带下去。”看来这犯人是假扮成船工,要是随船离开,肯定就逃脱了,没想到阴差阳错却撞到了他的手里。
“朝廷钦犯已经捉到,你们也回府去吧。”萧决转身看着姜婳,“今日与婳婳共进午膳,我很是喜欢。”
姜婳恭敬地褔了一礼,“恭送太子殿下。今日能偶遇太子殿下,实乃三生有幸。”
她当然没觉得什么“幸”,不过是客套话罢了,听起来也挑不出毛病来。
没想到萧决听了她的话,神情却有一瞬间的怔忪。
他的俊脸似悲似喜,鸦色的长睫垂下,遮住了黑漆漆的眸子,让人看不清他眼里的情绪。
良久,他似乎意味不明地轻笑了一声,修长如玉的手指扶在额头,喃喃低语:“婳婳,你知不知道,你所谓的偶遇,是我期盼了两世的重逢。”
姜婳没有听清,见他似乎有些不对劲,小心翼翼地问道:“太子殿下,您说什么?”
萧决很快回过神来,“我说,婳婳不用觉得‘三生有幸’,以后,咱们有的是机会见面。”
说完,他深深看了她一眼,转身离开,金刀侍卫器宇轩昂地护卫在他的身后,玄色披风上的银线羊角在阳光下折射出刺目的光芒。
太子殿下离开了码头,码头上的众人似乎解除了定身术一般,瞬间恢复了热闹,吆喝着搬运行李的、呼朋引伴的、小儿哭闹的声音一齐响起,姜婳也彻底放松下来。
老管家、齐嬷嬷、兰芽、疏桐一起朝着姜婳跑了过来。
“姑娘!”
“姑娘,您没事吧?”郑管家担忧地打量着姜婳,她被太子带走了一两个时辰,就算有姜澄跟着,他也担心会出事。听说太子自幼体弱多病,养得性子也是阴鸷暴戾,姑娘这才刚回京都就撞上了这位煞星,他生怕姑娘会惹怒了太子,被太子给惩戒了。
“没事。”姜婳笑道:“太子殿下很是温和,还让我和澄哥儿用了午膳。”
姜澄用力点点头,“午膳很好吃。”就是太子殿下有点凶。
“那就好。”郑管家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刚才太子和姑娘从酒楼出来,远远看去,太子确实很平静,没有发怒的样子,“那咱们赶紧回府吧,老太太和老爷肯定等着急了。”
……
姜婳的船只靠岸已经是正午,这顿午膳又用了一两个时辰,他们在码头这一耽搁,姜府的老太太急得团团转,她根本坐不住,从卧房转到明间,从屋里转到院子,又从院子出来,到了二门上。
老太太在二门上守了半天,也没见到宝贝孙女的身影,“真是奇怪了,郑管家不是一大早就去码头了,怎么这会儿了还没回来?难道婳婳的船走到半路就后悔了,又折回苏州去了?婳婳难道没回京都?”
身边的嬷嬷笑道:“您也是太着急了,前两天不是接到信,说姑娘的船要到中午才能靠岸,郑管家去的早,也是在码头上等着而已。要不,您还是回屋里坐着等吧,这天儿可有点凉呢。”
老太太怎么肯走,“不行,我得在这里等着,我的婳婳走的时候才八岁,没准已经忘了我长什么样了。她又脾气大,要是见我没接她,一生气回头走了怎么办?”
嬷嬷上前扶着老太太的胳膊,“怎么会回头走了?姑娘言而有信,跟您约好了十四岁回来,这不就回来了嘛。”接到姑娘离开苏州的消息,她真是大大地松了口气。六年了,自从姑娘带着小公子走了,老太太就再也没露出一丝笑容。
姜府人口简单,当初,除了老太太、老爷、夫人,就只有个姜婳。
姑娘自幼生得玉雪玲珑,老爷夫人爱若珍宝,老太太更是看得比自己的眼珠子还重要,那真是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口里怕化了。
阖府上下就这么一个宝贝,姑娘是娇宠着长大的。没想到顺风顺水,到了七岁却突逢巨变,明媒正娶的堂堂夫人成了妾室,痛怒之下早产了,撒手人寰。
按制,妾室过世,老爷是不需要守孝的,可老爷非要按照正妻过世的仪制走,要守孝一年。
才过了大半年,太后下了懿旨,让老爷一年期满就和寡居的长公主成亲,虽然孝期还没满,但姜府要先把一应事宜先准备齐全,等一年孝期一满,就立刻成亲。
姑娘好好的嫡长女,莫名其妙地成了庶女,她还小,家里也没有人提起这个,她自然意识不到。但母亲过世可是摆在眼前的,姑娘还没从丧母之痛中缓过劲来,乍听到这个消息,一怒之下,带着还不到一岁的小公子离家出走了。
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