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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男方请了媒人上门,女方为了显得自家女儿矜贵,也不会当下就满口答应,自然要拖延上些时日的。两家人都不着急,既然已经开始议亲,左不过一年就差不多了,姜婳今年及笄,明年正好嫁过去。
时至中午,姜婳拎着食盒,带着疏桐去了礼部给父亲送午膳。
姜纬自升任礼部尚书,反而比以前更轻松了。他原来任左侍郎的时候,不想回府面对平阳长公主,就在礼部衙门多耗些时间。有尚书和右侍郎看着,他又不能在衙门干待着,只好主动多揽些事情。
现在任了尚书,就算他从早待到晚也不会有人说三道四,很多事情都交给手下的左右侍郎处理。而且,他现在的尚书之位是太子提拔上来的,他已经毋庸置疑地站到了太子一派,与太后平阳长公主决裂只是早晚的事,就算回府他也不会去长公主的院子里。所以在礼部待的时间也少多了,常常早点儿回家,还能与儿女说说话。
姜婳的素斋做得有模有样,姜纬被她养了这几个月,已经有了当年丰神俊朗的英姿。
陪着姜纬用过午膳,姜婳离开了礼部,却在外面遇到了谢珩。
六部的衙门都在一起,谢珩是来兵部处理军务,看看时间正好过了午时,他就特意在礼部外面停留了一会儿,果然遇到了姜婳。
剑眉星目的男人满面春风,一身玉白色团花箭袖圆领锦袍衬得他华贵俊逸,他上前一礼,“姜姑娘。”谢珩自然知道祖母已经请了媒人去姜家提亲的事,这门亲事是姜府主动示意的,现在谢家正式提亲,这意味着大约明年他就能娶到眼前这个小姑娘了。
姜婳屈身褔了一礼,“谢侯爷。”
谢珩手臂一摆,“我送姜姑娘出去。”
六部衙门都在一起,这里的马匹车架很多,姜婳的马车停在外面的大街上,从这里要穿过一条巷道才能到。
两人并肩走在一起,中间隔着一个人的空隙。
谢珩的随从还是上次调笑兰芽的名字是“烂牙”的那个,他和疏桐跟在后面。此时他也已经知道,前面的少女大约就是自己以后的主母了,她身边的丫鬟也是不能得罪的。
随从笑着搭讪,“姐姐叫什么名字?”
疏桐向来温和,答道:“我叫疏桐,是我家姑娘身边的丫鬟。”
“书童?”随从不想像上次那样调笑姜婳身边丫鬟的名字,可还是忍不住嘀咕了一句,“你——你是个丫鬟啊,怎么叫书童,难道你家姑娘想要读书科举不成?”
疏桐笑道:“不是书房里伺候公子读书的书童,而是‘缺月挂疏桐,漏断人初静’的疏桐,这是苏大学士的一首词。”
随从的脸红了,上次那个“兰芽”也是出自苏大学士的词,他还被姜姑娘给讽刺了,没想到这次又因为苏大学士的词闹了笑话。他好恨苏大学士!没事干写那么多词做什么?!
疏桐看出他的窘迫,正想安慰两句,毕竟谢珩将来是自家姑爷,他身边的随从也不好慢待,还没开口,却见前面的谢珩猛地停下了脚步。
谢珩的脸色微变,眸中闪过一丝冷光,随即又恢复了正常,他看向姜婳,“抱歉,姜姑娘,我突然想起有件重要的事,刚才忘了跟兵部交待,不能送你出去了。”
他转身看向自己的随从,“阿荣,你陪着姜姑娘出去,送姜姑娘到马车那里。”
姜婳忙道:“不用了,谢侯爷有事自去忙吧,我自己出去就是。”
谢珩笑道:“我有事,阿荣又没事。”
他看了随从一眼,阿荣连忙上前,“奴才替我家侯爷送姜姑娘出去。”
姜婳一头雾水,带着疏桐和谢珩的随从出了巷道,再走上几步,就是她的马车。
眼看着姜婳的身影拐弯不见,谢珩抽出了腰间的软剑,剑光冰寒,他眸中的厉光更冷,“都出来吧。”
……
姜婳的脚踩到车凳上,疏桐扶着她的胳膊,谢珩的随从阿荣站在一边,只等着她上了马车就回去寻自家侯爷。
那只鹅黄色绣着精美花瓣缀着圆润珍珠的绣鞋踩着车凳,却迟迟没有上车。
姜婳看了阿荣一眼,突然回身,朝着来时的巷道快步而去。
巷道里,谢珩正和几个黑衣蒙面人战成一团,剑光凛凛,他玉白色锦袍上已经沾了血迹。
姜婳浑身的血液都冰冷了。
“姑娘,快走,快离开!”疏桐吓得面无人色,试图拉着姜婳的胳膊离开巷道口。
姜婳脸上的表情似悲似怒,“青天白日敢在六部衙门外杀人,是……谁?”
她甩开胳膊,没有理会疏桐和阿荣,试探着往巷道里走了十几步,那些黑衣人都发现了她,却没有一个人上来杀她。
她又试探着退了十几步,眼看就要退出巷道,那些黑衣人也无人上来拦截。
姜婳立刻就明白了,她咬牙切齿地低骂一句,“萧佑安!你这个混账!”
姜婳拎起裙角,飞快地朝着谢珩跑去。
眼看着她跑到了黑衣人身边,疏桐吓得差点晕厥,却见那围着谢珩痛下杀手的黑衣人齐刷刷地避开了姜婳。
风三傻眼了,这些杀谢珩的黑衣人是自家兄弟啊。
风十一叫苦不迭,小祖宗来捣乱,谢珩可怎么杀?刀剑无眼,万一把小祖宗蹭破点皮,主子还不得活剐了他们。再说暗处还有风三,他十分肯定,要是自己的剑不小心朝着小祖宗去了,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