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劲来,不过她没有精力再去打理后宫事务,全都交给了张皇后,对她来说,眼下最重要的是夏思瑶的事。
谋害当朝公主,按律当斩。可夏思瑶是长公主的亲生女儿,又是太后的外孙女,宗人府处理起来难免束手束脚,不敢擅自决断,还是把这事送到了惠顺帝的面前。
太后设计把破相的夏思瑶嫁给自己的小儿子,又险些烧死三个儿媳妇,惠顺帝心里早就起了疙瘩。他先前也察觉到太后没有表面那么平和慈爱与世无争,却没有想到她如此心狠手辣,要不是太子央着他一道去慈安宫,现在他的三个儿媳妇可早就香消玉殒了。
这一次夏思瑶给平阳长公主下毒,更是让惠顺帝痛恨厌恶。一个已经出嫁的女儿,竟然还会因为嫉妒母亲要生下弟弟而谋害生母的肚子,根本就是毫无人性,连畜生都不如!
这样的人根本就不配为人,不配活着,更不配做他皇家的媳妇。
如此歹毒的女子睡在小儿子的身侧,两人同寝共食,没准小儿子什么时候也着了道,惠顺帝一想到这里,后背上就是一凉,连忙让人召了萧岷入宫。
“远山啊,你那个夏侧妃……”惠顺帝看看小儿子的神色,见他脸上并无哀戚之意,放下心来,问道:“你是怎么想的?”
萧岷道:“父皇,我朝是有律法的。”
他回答得这么干脆,惠顺帝倒是愣了一下,原本以为小儿子和夏思瑶一起长大,多少也有些情谊在,看来这次是真的被伤了心,不过要是就这么把夏思瑶斩了,惠顺帝还是有些犹豫,“可她毕竟是太后的外孙女。”
虽然名义上夏思瑶是惠顺帝的外甥女,其实与他血脉上的关系并不亲近,倒是太后,是夏思瑶的血亲。
萧岷正色道:“父皇,法不阿贵、绳不绕曲,既然已经有了公诸于世众人皆从的律法,难道还要按人情和出身来判定吗?今天郡主弑母不用受罚,那明天尚书弑母又该如何处置?那侍郎犯了罪该如何?主事呢?照磨呢?若是依据官职爵位来判定,那也该给出个标准来。”
萧岷顿了一下,想了想,“父皇,不如这样好了,现行律法适用于平民百姓,让刑部、大理寺、都察院再研究出一套适用于官员勋贵的律法,比如功名加一级,罪责减多少,爵位加一级,罪责又减多少。从秀才开始减,举人、进士一层层减下去,要是能官拜尚书,或者封侯晋爵,那就随便了,在街上杀个人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尚书可以杀侍郎,侍郎可以杀主事,一层层杀下去——”
“胡闹!”惠顺帝知道他只是说说并没有真的这么想,还是忍不住被他说的这两套律法给气笑了,摆摆手,“算了,你去吧。”
惠顺帝知道了小儿子对夏思瑶没有一点同情眷恋之意,处置夏思瑶自然也就不用顾虑,唯一需要费心思的就是太后那里,尚且不知道太后对夏思瑶是个什么意思。
太后又痛又恨,无比纠结。
平阳长公主是她最疼爱的人,她还曾经想过让平阳肚子的孩子将来登上皇位,可惜,东宫和二皇子府并没有一样大的孩子,想要李代桃僵都不可能。
若是旁人害了她的女儿,太后定要诛其九族不可,可偏偏害了平阳的是她的亲外孙女。
太后恨不得拿把剑亲手把夏思瑶给杀了,可要是真杀了,平阳的亲生女儿就没了,她唯一的血脉也断了。
所以她非但不能杀夏思瑶,还得想办法保住她的性命。
太后养了几日,等能从床上爬起来了,带着心腹魏嬷嬷,亲自去了宗人府。
按理谋害公主的凶手肯定是要严加看管不许探望的,可关着的是郡主,探望的是太后,皇上还没有发话怎么处置夏思瑶,宗人令左右为难,被太后不轻不重地说了几句,只好放行。
宗人府是专门处理皇家事务的,自然不会像刑部大牢那样阴暗,也没有囚室,夏思瑶是被关在一处小院中。
对于一个犯人来说,条件可谓优渥,可夏思瑶只要闭上眼睛就是平阳长公主面色惨白血染裙摆的样子,宗人府也没有封锁消息,她知道母亲已经死了,包括她肚子的弟弟也一起死了。
到了现在,夏思瑶终于有了一丝清明,她知道萧岷是不会救她的,如今唯一的希望就是太后了,她盼着太后来救她,又害怕见到太后。
度日如年,夏思瑶很快消瘦了,被关押的犯人自然没有胭脂水粉,脸上的疤痕无从遮掩,丑陋地爬在脸上,像是一条恶心的虫子,没有侍女,夏思瑶也不会打理自己,衣衫歪斜,头发蓬乱,倒真的像足了一个囚徒。
隔着窗子看见太后进了院子,夏思瑶跳了起来,太后一进屋她就扑了上去,“外祖母!”
太后没有防备,被她扑得连连后退,险些摔倒,魏嬷嬷急忙抱住太后的身子,这才稳住了身形。
夏思瑶也吓了一跳,从太后怀里退了出来,站直身子,忐忑地唤道:“外祖母,我——”
“啪!”太后给了夏思瑶一记耳光,她满腔愤懑,下手极重,手心火辣辣的,夏思瑶的脸颊迅速地肿了起来。
“外祖母!”夏思瑶捂着脸颊,不敢置信地惊叫一声,她心中又慌又乱,太后这是在怪她,太后是不是不会原谅她了,太后是不是要不管她了?!
“外祖母,我没有害母亲!”夏思瑶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拉着太后的裙角哀哀哭了起来,“我真的没有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