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主名叫羌绾,丞相府二小姐,这门婚事是她求来的。
长姐是太子妃,三小姐订下了世家嫡子,容貌平平,性格不讨喜,自小被过继到二房的原主发誓,婚事上绝对不能输给两个姐妹。
羌丞相有一位胞弟,羌二爷年轻时被马蹄踩踏,失去了生育功能。
身为大哥,子嗣也不丰的羌丞相受不住弟弟的再三恳求,把次女过继给了他,唉,毕竟长女已经许给了太子,长子关乎下一代,只能送二女儿了。
二女儿(原主)就这么从堂堂丞相之女,变成了一个七品芝麻官的女儿。
虽然羌丞相,丞相夫人对这女儿也仍旧关爱,但到底过继过去了,关系隔了一层,不如养在膝下的亲近。
羌三爷出事后一蹶不振,娶的妻子家世卑微,俩人都没什么上进心,且荣华富贵都倚靠大哥一家,所以从来没想过隐瞒原主的身世,以至于她自小就知道自己是伯父伯母的亲女儿。
原主一开始不懂,跟哥哥姐姐玩的开心,后面慢慢长大懂事后就不服气了。
凭什么大家都是丞相的女儿,长姐出去人人追捧奉承?她却次次都坐冷板凳?尤其,后来丞相夫人生下了一对龙凤胎,二弟羌扬和三小姐羌宝文。
长姐羌宝柔,长兄羌慎,二弟羌扬,三小姐羌宝文。
瞧瞧,女孩子名字都带宝,她却叫羌绾。
甚至家中的两个兄弟,明知道她的身份,却对她客气有余亲近不足。
每次她去找他们玩,原本玩笑打闹的兄妹们看到她,立刻就安静了下来,客客气气朝她见礼。
羌绾又恨又妒。
为此闹了许多次,但次次都被丞相大人以不懂事给训斥了。
羌绾眼睁睁看着兄弟姐妹在京城混得风生水起,自己的位置却越来越尴尬。
直到最后,她都十七岁了,婚事还没定下来。
一等勋贵的人家觉得她被过继了,价值不够,不乐意娶她做长媳,地位低一些的她自己看不上。
大姐是太子妃,三妹的未婚夫也是一等一的世家嫡长子,未来前途不可限量。
凭什么,她却要嫁给一些次子,二等勋贵?
她也是丞相的女儿!
她不服!
原主气怒不已,差点咬碎一口银牙。
她认认真真地盯着满京城勋贵,恰好此时,孟煜川嫡妻病弱没了,侯府急需一位女主人。
羌绾掰着手指头盘算,侯府乃陛下亲封的爵位,可世袭,家风清正,后院干净,孟煜川又手握重兵,是御前大红人。
前任侯夫人虽然留下一子,但年岁尚小……
原主眼睛越来越亮,继室怎么了?只要操作得当,她就是风光无限的侯夫人!
等侯府准备给儿子娶继室的消息传来,她立刻在家里闹开了,不让她嫁她就绝食!她就上吊!她就吞金!
鸡飞狗跳,一家子不得安宁。
丞相府众人:“……”
拗不过原主,丞相大人只得答应了。
于是,就这么滴,原主这个黄花大闺女嫁到了侯府,开始了她作死的一生。
西禾看完,一时间竟怒气上涌,十分想奔到丞相府给丞相大人两口子臭骂一顿,这也太他妈欺负人了!不能忍!
大家都是亲生的,凭啥这么偏心?凭啥过继的是她?
最伤人的是两个兄弟的态度,非常明显的,他们对长姐和小妹态度更自然、亲切,那种隔阂感,真的好伤人。
站在原主的角度,除了不该弄孟淮予这点,西禾真心觉得原主惨。
她都有些不忍心了。
尤其扎心的是,其实这门婚事,丞相大人乐见其成。
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丞相大人觊觎孟煜川手中的兵权很久了,所以当原主吵着闹着要嫁人时,丞相表面上气得跳脚,实则心里算盘打得啪啪响。
盘算和侯府联姻,能得到多少好处。
原主却对此一无所知,还以为自己终于扳赢一局,迫不及待嫁人。
争夺管家权,试图弄继子……忙得不可开交。
“少夫人,今日十五,晚上侯爷会来,您要抓住机会,若是能趁机孕育子嗣您日后就万事无忧了。”嬷嬷喜滋滋道。
西禾顿时无语凝噎,心道,嬷嬷你这算盘估计要打空了~
“少夫人,前院传来消息,侯爷今晚不回来吃饭了。”
就在这时,丫鬟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西禾掀开眼帘,漆黑透亮的双眼含着雾气。
刘嬷嬷绞头发的手一顿,隐隐有些颤抖,迟迟说不出一句话来,侯爷可真是……
“侯爷今日定然是有公事,晚上还是会来正院的,少夫人您莫担心。”她强自笑道。
打定主意,等一会儿就派人在大门口守着,说什么也要把侯爷给拽来,不然成婚都快一年了,少夫人肚子迟迟没动静,外人怎么想?
西禾缓缓起身,晶莹的水珠随着肌肤滑落,她掩唇打了个哈欠。
“嗯,绾儿不担心。”
柔软的帕子擦拭掉身上的水珠,披上柔软薄衫,西禾缓缓走出浴室,在梳妆台前坐了下来,几个丫鬟上前来梳发,描眉,擦拭香膏。
西禾手撑着下巴,望着镜子里的人,嗯,容貌确实……不够惊艳。
浅淡的眉毛,杏眼乌黑明亮,鼻子上有一颗小痣,皮肤略显苍白瘦弱,今朝以瘦为美,原主为了学人家弱柳扶风的姿态,每天吃得还没猫儿多。
她捏了捏细得干巴巴的手腕,嗯,要增肥。
丫鬟想要继续上妆,西禾拂开了:“就这样吧。”
太阳还没下山,院子里夕阳的余晖落下,小丫鬟蹲在墙角小声说话。
西禾换了身宽松舒适的衣服,长发松松用一根簪子挽着,躺在床边小榻,一只手撑着额头,一只出神望着窗外。
刘嬷嬷还以为她在等侯爷,一边说着逗趣话哄她,一边使人去大门口截人。
天渐渐暗了下来,丫鬟婆子端着饭菜上桌。
西禾一个人直接开吃了。
刘嬷嬷惊讶:“少夫人,您不等侯爷了?”
西禾放开了胃口吃:“侯爷估计正与大臣们应酬呢,我就不等他了,不然饭菜凉了,还得劳烦厨子们重做。”
心里想的是,反正这丫又不会来,她管他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