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小姐?”
“嗯哼!”西禾推一推他:“往那点。”
一张小小的凳子能往哪儿让,程柏连忙站起来了。
西禾坐下后,把手里的鸡汤递给他:“拿着。”
程柏现在已经知道她的脾气了,也没推让,直接打开,顿时一股浓厚的鸡汤味传入鼻尖,引得远处的人忍不住望过来。
时间飞快,转眼已经九月底,距离程柏进组已经差不多两个多月了。
西禾盯着他漂亮的发旋:“你的戏份还有多久拍完?”
程柏撸起袖子吃饭,闻言抬起头,注视着她的眼睛笑道:“已经拍完一个星期了,我觉得前辈们都很厉害,就一直在观摩学习。”
“我还跟刘大哥学了几招,据说对付十分有用。”
西禾赞叹:“哇哦,真厉害!棒!”给他竖了个大拇指。
程柏笑容便有些羞涩,但看得出,他十分高兴,去刷碗时脚步都是轻快的。
因为西禾过来了,程柏便没有再继续留下,收拾了下东西就跟她离开了,他们也没回公司,而是七拐八拐,去了另一个影视基地。
g城有三个影视基地,每一个都很大,很壮观,到处都是穿着各异的演员。
偶尔还能看到一些流量明星被保镖簇拥着进剧组,有粉丝尖叫着跟随,却连面都肩见不上。
西禾指了指前面:“就在那停。”
熄火后下车,西禾眨了眨眼:“我怎么觉得我忘了个东西?”
程柏想了想:“水杯,眼罩,小毯子都带了,应该没忘。”
“哦,那进去吧。”
此时,张导的剧组,郑华提着水壶满头大汗地回来,四处张望:“哎,程先生呢?”
有个群演指了指门口:“他不是收拾东西走了吗?”
郑华:“啊??”
这厢程柏跟着西禾进去,发现里面导演这些都在,见他们过去,赶紧都过来把西禾拽走了,只给程柏留下一个剧本。
他看看四处忙碌的人群,深吸口气,找到一张椅子坐下看剧本。
渐渐地,耳边声音散去,他渐渐沉迷在剧本中。
“好看吗?”
抬头一看,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天已经黑了。
程柏不好意思地站起来:“特别好看,这个编剧真有才华!”
西禾便盈盈一笑:“谢谢夸奖。”
???
程柏看看剧本,看看她,不可思议:“这是你写的吗?”
西禾接过剧本翻了翻:“之前一直给你找不到合适的戏,我想来想去,还不如自己动笔为你写一个。”
“金小姐……”
程柏动了动嘴唇,眼神颤动:“你不用对我这么好。”
西禾斜了他一眼:“胡说,我这分明是为了钱,我有剧本,你有演技,咱俩联手那钱还不刷刷地来!”
她弹了弹手里的剧本,她这次写了一个悬疑剧,这种剧如果写得不好其实非常容易遭人骂,而如果角色演技不达标,也会又雷又尬。好在她有剧情,他有演技。
不过这样一来,想必程柏的压力只会更大。
“拍吗?”她问。
“拍。”
“行,那下周开工!”
转眼就到了下周,剧组人员一起烧香、拜完菩萨和土地公后,这部名叫《夜班医生》的悬疑剧正式开拍。
说实话,这是西禾隔了很多个世界后第一次执导,说不紧张是假的,但是当电影一开拍,她看着戴着金丝边框眼镜的青年,穿着白大褂从远处走来,阳光从他肩膀撒下,眉眼柔和。故事里的郑云轩就从虚幻中走进了现实。
一下子将她的心神紧紧拽进那个阴雨连绵的南方小镇。
2012年秋,夜,槐市南城一家诊所进来了几个穿着警服的男人,他们搓着手,不断抖动着身上的雨滴,嘴里骂着这鬼天气,分明才初秋,居然冷得像十一月份一样,简直见鬼。
几个人咒骂着,不经意转头,看到青年医生眉眼平和,正一丝不苟地缝制伤口,忍不住笑:“郑医生,就凭你这手艺,不去大医院可惜了!这伤口都要缝出花来了。”
一群大男人顿时哈哈笑,又有小年轻打量青年:“还别说,咱们郑医生要是换上女装,那肯定是一枝花啊。”
十足的调笑意味,青年却不生气,不急不缓将伤口缝合好,剪掉线。
他声音也像他的人一样,浅淡相宜:“张队长,你们这次又是去哪里抓飞贼了,这伤口,比上次深呐。”
小年轻顿时愤愤:“还不是最近闹得凶的那个杀人犯,也不知道心怎么这么狠,只对小女孩儿下手,要不是不能用枪……”
“小辰!”
小年轻撇了撇嘴,小声嘟囔:“郑哥又不是外人,说一说怎么了?”
青年眉眼低垂:“张队长,是那个杀人魔又伤害小姑娘了吗?”细心地将镊子剪刀消毒等一一放进盒子里。
张队长便叹了口气:“确实是那个家伙,也不知道他怎么伪装的,我们每次就要抓到他了,结果还是让他跑了。”又摆了摆手,“那就是个穷凶极恶之徒,小郑,你晚上睡觉把门窗关好,陌生人喊门别开。”
青年抬起头笑了笑:“我知道呢,张队长你们也小心点。”
将一群人送走,青年抬头看了看暗淡无光的天光,转身进了屋,关上门,灯影消失……
翌日,几位警局的人没来,据说是忙着抓凶手去了,而路过的行人发现,城南的诊所也没开,不过郑医生向来早上很少开门,都是下午开张,想来应该是睡过头了吧,他想,果然,晚上他路过的时候,郑医生已经开门了。
一连过了几日,几位警局的朋友才嘻嘻哈哈过来,虽然肩膀上渗着血,心情却很不错。
叫小辰的青年和青年勾肩搭背:“郑医生,我告诉你个好消息,那个凶手抓住了!”
青年缓缓勾起嘴角:“是么?”
小辰:“对啊对啊,可把那个坏家伙抓住了,就是吧,嘶,我们找到的时候他看上去有点惨。”
“哦?”
“不仅被弄成了太监,手腕脚腕上的筋被割断,眼睛都被戳瞎了,浑身上下,就一张嘴还能用。”
“唔,这么惨。”
“是啊是啊,也不知道哪位英雄干的,要是能找到,我肯定送上锦旗!这种禽兽不如的东西,死,简直是便宜他了。”
青年嘴角上的笑意加深:“嗯,你说得对。”
“郑医生。”
张队长突然开口,
青年疑惑抬头:“怎么了?”
张队长眯起眼睛:“为什么你好像一点也不惊讶?”
青年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