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大娘惊了一下,赶紧扶了她一把,“青竹,你快去请稳婆。青松你快来帮忙一起扶夫人去产房。”
青竹紧张的点头如捣蒜,撒腿就跑,生怕晚了一步,就耽搁了。
裴绣在张大娘跟青松的搀扶下慢慢的挪到产房里,羊水不停的流,把她底裤都打湿了。
她终于体会到了,比经期疼痛强烈十倍的宫缩,一阵阵的。
“青松,夫人要生了,你快去田边请周大人回来。”张大娘着急的对青松说道。
青松比较沉稳,胆子也会大一点。今天田边那么多官兵,她怕青竹胆小误事,所以才让他去请稳婆,青竹去请周大人。
裴绣不安的抓着张大娘的手:“为什么会一下子这么痛?刚有反应不是应该循序渐进的疼吗?”
张大娘温声安抚着:“你先破水了,发作的会快一点。先见红的话,一开始不会很疼。你先忍忍,我帮你把裤子先脱下了。”
她疼的紧紧抓着张大娘的手,张大娘被抓疼了也不敢甩开。等这一阵阵痛过去了,她才喘了口气,松开手。
张大娘这才腾出手给她把裤子脱掉,并说道:“我估计你这胎会生的很快,我先去给你烧水,不然怕来不及。”
出去前不放心的又叮嘱了一遍:“你一定不要乱动了,你羊水破了,越动它就流的越快,要是羊水流尽了,孩子还没出来,母子就都有危险。”
裴绣这时候已经被短暂的几次疼痛,折腾的不想说话了,点点头。
关键时刻她觉得买的人太少了,应该再添一两个,也不至于现在没人陪产。
新一轮的阵痛又来了,她紧紧抓着被子,忍着这一波的宫缩过去。就这么一小会儿,她身上的衣服就已经被浸湿了。
没生过孩子的人,根本没办法理解那种宫缩的阵痛,简直是度秒如年。
虽然扶裴绣进屋后青松才出门,但是田里离庄子比张家村离庄子近,他比青竹更快到。
他一脸焦急的跑到守卫面前,气都不敢喘就说:“帮我找一下周大人,我们家夫人要生了。”
说完他才开始大喘气。
拦着他的士兵之前有听周大人嘱咐过要放行,但是今天情况特殊,王爷世子都来了,为了他们的安危,他不得不防。
“你在这稍等一下,我这就去给你通传一下。”他示意其他人看着青松,他去去就来。
周成正在让人把玉米土豆装车,田里边的红薯也差不多快挖完了,正在一筐筐过秤。
遂不及防之下,有士兵来禀告,说他媳妇儿要生产了。
他一下子就着急起来,面上也带了出来,看向了辽东王跟世子。
他们在一旁也听到了。
辽东王宽厚大度的说:“你夫人要生产了?你就先回去看看。这里也快完事了,过个秤,统计一下数据就能装车了。”
他感激的朝辽东王行了一礼,就转身快步向前走去,见到一脸焦急着在踱步青松,他没忍住小跑着过去。
“夫人怎么样了?”
“夫人刚破水了,张大娘让青竹去请稳婆了,她在一旁守着。大人快回去看看。”
周成在他话落下,就快跑者回去,也没管青松能不能跟上。
辽东王跟世子看着他焦急的样子,赞叹了他一声,“是个有情有义疼媳妇儿的,糟糠之妻不可弃。还以为他刚起复,会舍不得回去,会一口回绝留在这儿等结果。”
“他也是信任父王不会忘了他的功劳苦劳。”世子拐着弯的提醒他父王。
辽东王深深的看了世子一眼,别以为他不知道,他这是在拐着弯替周成讨赏。
他也不应承,凡事靠功绩说话,但是这功绩现在还不能公之于众,进阶太快也不是好事。
他又看向司农官,“算好了吗?”
“回...回王爷,再验算一遍,马上...就...就好。”司农官颤抖着声音,笔都差点拿不稳。
周成不知道世子又在背后帮他出力了。他急匆匆的跑回去,冲进了产房。
张大娘在厨房起火烧水,就见一个人影跑过去。想了一下,好像是周大人,她想出声拦一下都来不及。
张大娘拍了一下大腿,哎呀叫了一声,产房可是污秽之地,男子怎么可以进去。
她心急的扔下柴禾,也跑去产房。
就见他握紧裴绣的手,替她擦着汗,温柔的安抚她,“别怕,我回来了......”
张大娘一进来就叫了:“我的周大人啊,产房你可不能进,你都当了三回爹了,怎么还往里冲呢。快,快跟我出来。”
她也顾不上害怕他的冷脸,直接就上手拉人,却见他纹丝不动。她在一旁着急不已,又跟裴绣念叨,“夫人啊,你赶紧叫周大人出去,产房乃污秽之地,这可是会影响他的前程啊。”
裴绣用尽力气握紧周成的手,咬紧牙关不让自己叫喊出来。她怕现在就大喊大叫,生的时候会没有力气。
等着这一波阵痛过去,她才放开周成的手,虽然她不信污秽这个说法,但是顶不住古人都信。
汗湿的碎发贴着脸颊,狼狈的笑看着他:“你听张大娘的,先出去等着吧,我没这么快生,你在这儿也是干着急,又帮不上我。”
他紧抿着嘴唇,关心的看着她,“我等稳婆来了再出去。”
张大娘在一旁干着急,“周大人,妇人生产,你一个男子在一旁不合适啊。稳婆马上就来了,你先出去帮忙烧水,我来陪着。”
“你去烧水,我陪着。”
见他还不动如山的坐在床边,还叫她去,张大娘心急的想骂人了。
“夫人是先破水的,必须快点生出来,而且她又是第四胎了,速度肯定会快,万一夫人一下子生出来了,周大人你会接生吗?我在这先陪着,你快去帮忙烧水,人命关天啊。”
这下周成急了,也不敢再逗留了,跟裴绣说了一声就赶紧去烧水,把这里交给张大娘看着。
去到厨房,见青松已经在那烧水了,他就松了口气。
在院子里来回踱步,焦急的等待着,时不时去门口张望一下稳婆怎么还没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