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主人的东安城,也感觉失去了活力,整个城都沉静了下。大家都各自关上门过自己的日子,也不乱走动串门。
这种时候还是低调为好,老虎不在家,猴子称大王。听说王府里的二公子夜夜笙歌,无人能约束,二公子的小厮侍从也越发跋扈,城里百姓敢怒不敢言。只盼着辽东王平安归来。
这种时候,大家都自扫门前雪,哪有闲心多管闲事。
留守的将军只需保东安城不动乱,辽东稳固。二公子如何荒唐都与他们无关,只要不做的太过分,他们都不会插手。等王爷回来自会惩治。
裴绣每天无聊的数着日子,也不出门,外面的事与她关系不大,她守好自家的一亩三分地就行。
因为王府当权者进京祝寿了,为了不耽误发放端午节的节礼,各个藩属衙门提前就打好了批条,让各府提前领取了。
丁伯跟柱子也早在半个月前就被她派去沧河县送端午的节礼了。这会儿估计已经到了。
她能想象到全村人都聚集在他们家门口满脸羡慕观看的情景。
事实也正如她想象的,马车刚一进村就被村民们注意到了。看到是去年来过的丁伯跟柱子,他们就明白了,这是周成又送节礼回来了。
孩童们兴奋的边跑边喊,有的跑过去围在马车周围,跟着马车一起去周老头家。
丁伯掏出兜里准备的糖果,让柱子分给这些孩童。
大家纷纷感叹老周头好命,生了个好儿子,老了居然还能有这么大的福气。
村民们一如既往的热情欢迎着丁伯与柱子。而且还一路跟随向他们打探周成的当官生活,家里是不是仆妇成群了。
丁伯跟柱子一律守口如瓶,不多讲一句府里的事,只说他们大人白日忙碌,他的事情他们当下人的不敢过问。
府里人口简单,夫人勤俭持家,一直惦记着老家的公婆,早早就备下节礼,命他们送来。
丁伯来过一趟了,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也知道大人跟夫人的意思,村民们的好奇还好打发。
就是老太爷家麻烦了点,舅爷家就没这么多事,不用管那些村民问话。到地方放下东西,寒暄几句,留他们用了饭食,就让他们赶紧过来,生怕耽误了他们去周家。
周老头跟周老太太听到热心的村民跑过来通知,喜的都快找不着北了。
还是老三给他们长脸,他们现在走出去谁不客客气气的恭维着,村里有啥事现在都还爱请老头子过去坐镇,别提多有面子了。
老太太在这几月的特殊待遇下也想开了,也觉得现在这样日子挺好的,受大家伙尊敬。
这要是去城里,连个串门的地也没有,关在宅子里谁知道你是谁,也没熟悉的人可以说话,不得憋闷死吗。
二老听到消息就喜笑盈开的,早早出来门口等着,看到又是一车的节礼,老太太是又开心又心疼,这得花多少钱啊,老三家的太败家了。
听着周围村民的羡慕嫉妒的讨论着,老太太面上笑眯眯的得意不已,心里也纠结着。
这要是不让他们送一大车东西来,她都享受不到大家羡慕嫉妒的眼神。但这送来了,她看着又心疼,这得要花多少钱,真的好难抉择。
周老头就没她那么复杂的想法,老三孝敬的,他们就开开心心收下就好了。
儿孙自有儿孙福,他们都老了,也吃不了几年了。老三现在日子好过,送来的这些东西他们还能给老大老二家分分,贴补一下。
要是他们俩没了,老三也不可能再一车车的送东西回来。几个兄弟差距就更大了。
老三的田地今年开始他们也不再耕种了,也是都分给老大老二耕种,收成之后分一点粮食给他们就行。有老三送来的年节礼,大家的日子都过得快活多了。
丁伯面对周老头的询问,一如既往的说好,面对老太太他们的打探,也是不该说的不说。
跟去年一样,二人留宿了一晚,第二日一早就离开了。
老太太等他们走后忍不住抱怨着:“老三派来的这两人也太滑头了吧,看着有啥说啥,其实什么也没说。”
“你打听那么多干吗,他们一家子过的好就好了,又没少你吃喝,少你穿。一把年纪了,还能吃几年,儿孙自有儿孙福。老三要是不乐意你说话有用吗?要是闹的他们不高兴,你看老三媳妇儿还搭理你不,还能给你逢年过节的送一车礼?”
听老头子这么说,她也不说话了。现在这日子确实过的舒服,万事都不用操心,还受人尊敬。
算了,老太太也歇了心思,随他们去吧。
接下来再送中秋礼,年礼时,老太太也不多说话了,高高兴兴就接了。也不管老大家的,跟老二家的隔三差五的探话。
丁伯也能松口气,不用再绞尽脑汁的想着要怎么回话。
他们都一把年纪了,也不瞎操心了,没得惹人厌烦。子孙里能有一个出息他们也该知足。
老大老二家要是有本事让老三拉扯一把,他们也乐见其成。
裴绣他们也不是不想拉扯他们一把,只是他们才在东安城安家不久,还没站稳脚跟。她参加宴席时都还被人看不起,现在确实还不是时候。
她之前也有跟周成商量过,等明年的时候,他们看情况回去一趟祭祖,顺便看看大哥二哥家的孙子,到时候可以接几个过来教养。
孩子是下一代的希望,趁着小,可塑性强,也能好好教导。
完全对他兄弟们置之不理是不可能的,该拉扯一把的时候还是需要拉扯的。
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这个在那里都是通用的。
等孩子们成长起来也不失为帮手,孤军奋战比不上群策群力,这也算是为下一代铺路。
年纪大了都成家了的,只能看情况在沧河县给他们安排个事做。
要是能做到这些,他们也算仁至义尽了。
等丁伯他们回去跟裴绣汇报这一趟的经过时,已经二十多天过去了。
她估摸着周成应该也到京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