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钟后，成瑞带了一个黑发婆婆进来。
黑发婆婆先对卿八行了一礼，道：“感谢您揭穿窃国者的阴谋，夜神会记住您所有的功绩。”
“窃国者？”卿八问。
“没错，那群白发银发都是窃国者，当年夜神当政，我黑发才是正统。”黑发婆婆义愤填膺道，“叶瑜山辜负雪神和夜神信任，窃国当政。”
“当年明明夜神指定圣女月昭统管天，叶瑜山却矫诏雪神传令，诛圣女，立为皇，敬雪神，污夜神，对我夜神供奉赶尽杀绝。”
卿八玩味地开：“霍家称为夜神后裔，夜神与他家先祖诞一子，你既是夜神供奉，是不是霍家这些年与你方便？”
“荒谬！”黑发婆婆气得头发根根直立，“霍家竖子，竟敢污蔑吾神清白！”
她顾不得再与卿八道谢，转身就走，“我这便击杀霍家竖子，以平吾神之怒！”
卿八将霍无因从孵化器里放，用秘银捆成毛毛虫，道：“霍家竖子就在这，杀吧。”
霍无因抬头，瞧见黑发婆婆，喜道：“婆婆，快救我！”
第91章 独钓寒江雪（7）
黑发婆婆看都没看霍无因一眼， 而是直视卿八，道：“您怀疑我背叛夜神了？”
卿八望向黑发婆婆，道：“难道不是？”
黑发婆婆拐杖一立， 道：“怎！我月女一脉，永不会背叛夜神。”
“既如此， 不如说说， 这霍家小子，怎向您求助？”卿八低眸，望向霍无因。
霍无因望向黑发婆婆，又望望卿八，面上惊疑不定，又转而望向黑发婆婆， 道：“婆婆， 您受我霍家供养， 也要背叛我霍家？”
他又望向卿八，傲然道：“你既是夜神信徒， 面对夜神后裔，为何没有丝毫尊敬？”
“闭嘴！”卿八还没觉得如何，黑发婆婆便已忍受不住，“蠢货，你竟真信了你霍家是夜神血脉的话，要不是你雪神走狗赶尽杀绝，我又何必与你霍家合作？”
“世代传来的消息，哪有错？我二代祖，不是你月女，亲手交给一代祖的？”霍无因冷冷地开，“怎， 现在想与我霍家撇开关系？晚了！”
“这些年，没有我霍家，你以为你黑发贱民，活得这舒畅？还有你，婆婆，你有天成就，也离不开霍家供养。”霍无因眉宇阴沉，冷笑，“现在找到更大的靠山，想将我霍家撇开了？”
“这是你霍家，欠我月女一脉的。”黑发婆婆没理会霍无因，继续道，“霍家二代组确实是月女送到他手上的，也确实是他一代祖的血脉，但他霍家一代祖算什，也配和夜神沾上关系？”
“霍家先祖身为夜神的追随者，月女的属，却站在叶瑜山那边，明明知道叶瑜山的野心，却保持沉默，让月女一脉毫无防备，才会让叶瑜山成功。”
“叶瑜山成功了，你以为你霍家落得什好场？你霍家先祖，是黑发！”黑发婆婆开，“在叶瑜山准备清算他时，他惊慌了，又重新来找我月女，想求她看在为夜神追随者的份上，救他一救，还说霍家愿为钉子，为月女一脉的马前卒。”
“便是因此，月女才会
助他获得一个稳定银发的孩子，让他霍家转型为银发世家。没了我月女，你霍家算什？”黑发婆婆开，“你霍家供应我月女一脉，供应黑发人，全是理所当然，这是当初你一代祖答应的。”
“有我月女，才有你霍家千秋昌盛，世代世家。”
“我不信。”霍无因道，“我是霍家通天境，不会有我不知的事。”
黑发婆婆冷笑，“为什？还不是因为你这蠢货是甚高，将这事告诉了你，反倒坏事，干脆编了个谣言稳定你，并让你成为夜神忠实拥趸。”
黑发婆婆目的很明确，相较霍家，还是卿八这个为黑发的势力更值得拉拢。
所以，她干净利落地舍弃了霍无因。
霍无因完全没法接受这个真相，他一向以己神血为傲，全然否定，他如何接受？
他阴恻恻地望着黑发婆婆，道：“婆婆，你为了取信卿八，真是好编故事，惜骗不了我。我为神之后裔，这是毋庸置疑的事实。”
“你早已迷失初心，不再是忠诚夜神的月女，婆婆，我以神之后裔宣布，月女，将不再是夜神追随者！”
黑发婆婆盯着霍无因，眼底杀意交织。
杀了霍无因这个坏事的蠢货，霍家还为她所用。
霍无因瞧黑发婆婆的杀意，更是愤怒，“月阿婆，你这是以犯上，你这是弑神！你将打入无边渊狱，永不见天日！”
黑发婆婆又朝卿八行了一礼，问：“我杀他吗？”
“这不行，银发世家用防护罩换他性命，我不毁约。”卿八将霍无因收回孵化器，道，“不过，你若告诉我，当年夜神与雪神之间发生了什，轮到放霍无因时，我以将他交给你。”
“好。”黑发婆婆深深地瞧向卿八，道，“你不是夜神使者。”
“不是。”卿八开。
黑发婆婆没有探究，而是将当初之事娓娓道来，“我月女是夜神虔诚的供奉者，一直追随夜神，也见证当初-夜神和雪神两人的故事。”
“夜神和雪神，并不似传说中的那般，水火不容，相反，两人关系还不错。”黑发婆婆开，“雪神淡泊名利，不为外事所萦，夜神性烈如火，嫉恶如仇，两人从雪山凡，相携着游历世间。”
“当时社会，功法传男不传女，男尊女卑，女性地位还不如男□□隶，更位家中猪羊。夜神看不惯，救遭遇凄惨的女子，教她修炼，教她立，我月女祖宗便是最先追随夜神的女性，也是夜神解救来的第一批女性。”
“夜神做事，雪神袖手旁观，当年两神相处，便是如此。”
“在夜神帮助，我女子迅速站了起来，有了男人一战之力，也在凡间有了己势力。夜神觉完成任务，便想回归雪山。”
“事情变化，便是从这开始的。”黑发婆婆眼底闪过一抹恨意，“当年追随夜神的另一名女性生一名男孩，这个男孩，便是叶瑜山。”
“那名女性追随夜神已久，又生叶瑜山后死去，夜神不忍旧属后代生活凄惨，便又留来，将叶瑜山抚养长大。”
“叶瑜山修炼天赋不算众，夜神时常叹息，雪神见夜神为那个男孩修炼资质分神，便赐予那个男孩一滴神血
，助他改善资质。”
“之后，夜神见叶瑜山长大，拥有保之力，便与雪神重归雪山，然叶瑜山却野心昭昭，有了弑神野望。”
“他起了窃取神格之心，联合其他胆大妄为、对神明无敬仰者，伏击雪神和夜神，导致夜神身死，雪神重伤。”
“等等，”卿八指里边逻辑不对处，“叶瑜山弑神，怎会没死？还成了雪国开国之君？”
“神明仁慈，对亲手养大的孩子舍不得手，只将他驱逐。”黑发婆婆哽咽道，“叶瑜山，又哪配神明垂帘？”
“夜神先死？”卿八敏锐地抓住这点，问。
“是。”黑发婆婆擦擦眼泪，道，“若非夜神死去，又怎容得叶瑜山这白眼狼活着？夜神最是嫉恶如仇，也便雪神，才温柔慈悲，与人和善。”
说到温柔慈悲字时，黑发婆婆颇为讽刺。
“多谢解答。”卿八道，“五日后，过来领人。”
黑发婆婆没动，道：“您身为黑发，哪怕不信奉夜神，为了为黑发的胞，还请您助我一臂之力。”
“怎帮助？”卿八好奇地问。
“杀了银发狗贼。”黑发婆婆毫不犹豫地开。
卿八被黑发婆婆的话逗乐，“黑发地位从来不是杀了个人解决的。杀了这波银发通天境，还会有新的银发通天境。”
“你的努力方向不对。你该做的，是站来，为黑发鸣不平，改变现在以银发为尊的观念，当然，暂时动摇不了这个观念没关系，你该为黑发站来，为黑发不平待遇呐喊。”
“时代变了。”卿八望向黑发婆婆，道，“你底的黑发，应该多去学学现代知识，知道什是政治，什是民意，什是纵横联合，什是民主。你实力不差，你有为黑发呼喊的资本，你有参与势力洗牌的资本。”
“是这样，夜□□誉，将永远没法恢复。”黑发婆婆道，“夜神永垂不朽。”
卿八居高临，道：“你确定要继续潜伏？错过这次民意沸反，黑发将再无机会，再迈入政治舞台。”
黑发婆婆犹豫，为夜神正名重要，是她的黑发胞，想起基地里那一群犹如见不到光的老鼠般的年轻孩子，她垂头，道：“还请先生教我。”
“所有的呐喊、规则制定，都建立在实力之上。”卿八开，“你想为夜神正名，以等黑发掌权之后，再将夜神宣传去。”
“夜神、雪神时代早已过去，现代社会，夜神雪神更多是象征作用，你想再现两万年的荣光，那绝不。不过，让夜神与雪神一般，为人类接受信仰，那倒不难。”
黑发婆婆犹豫片刻，道：“以了。”
她等了太久，也不敢希求太多，只要夜神为人所知，她便心满意足。
“现在，银发世家犯了个大错，建银塔城，瞒雪山和寒江，将雪国圣山圣水纳为私有，这个错误，将直接颠覆他的地位。无视民意者，将会为民意所反噬，所有非银发世家，以及无数民众，会因这事对银发世家的不满达至顶峰。”
不涉及我利益时，大多数人都是好说话的，一旦涉及我利益，这些微不足道的小人物凝成一股，将掀起多大风暴，谁也无法预料。
“
我之前你说过，雪国，雪神更多起象征作用，特别是雪国皇帝三百年不的情况，皇室与世家声誉其实远不如以前，其他世家想，皇室都沦为世家，那银发世家为何不取代呢？”
“其他杂色的平民会想，大家都是雪国子民，在没有白发神眷者的情况，银发世家凭什掌控大多数资源呢？”
“银发世家屹立太久，无视底边人物太久，边非银发世家和平民，对他早已堆积多年不满，之前找不到缘由爆发，此时会咬着这事，而重新分布利益。”
“而这，便是黑发进入历史舞台的契机。”
“去找其他非银发的其他世家吧，再联合平民，将银发世家拉来。当非银发世家与平民意愿相违背时，记住，以平民意愿为主。”卿八开，“你若没有政治敏锐度，以坐镇后方，从你收养的黑发孩里，找个政治敏锐度高的，推台前。”
“成瑞，将你发给叶家的，再给这位月女发一次。”
“好的，卿姐。”成瑞勾连上黑发婆婆的手机，将视频发了过去。
黑发婆婆听得半懂不懂，努力地将卿八的话全都记在耳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