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怎这样？！”襦裙女气道。

    卿八视线落到文溪身上，文溪这时猛地抬头，似是看到卿八，又像是没有看到，一双眼满是痛苦，她费力地望向旁边，喊道：“项虹，项虹……”

    那边，原始人星紧随族长之后，也开始向项虹伸手。

    卿八忽而福灵心至，掌心一柄银色飞刀飞，在原始人星脖间抹过一道细微的血线。

    飞刀落到卿八掌心，原始人星倒在地上，发重重的坠地声，而这时，他脖间细细的一条线，渗细细的如红绳般的鲜血。

    卿八扭头，又望向文溪。

    文溪此时已被原始人族长压在身上侵犯，面上露痛苦又快意的神色，似是察觉到卿八在看她，她睁开眼，直直地和卿八对视。

    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神，沉沉压抑的痛苦似千年不化的坚冰，一层层地覆盖在她双眼里，冻得透不半点感情，但那藏得深不见底的情绪中，愧疚却又几乎散溢来。

    她在惩罚己。

    她故意不让她救她，她想用这种方式，来宣泄己的愧疚，用这种方式，来惩罚己。

    作者有话要说： 情人节快乐！

    第150章 梦里不知身是客（6）

    卿八定定地和文溪对视一眼， 对襦裙女道：“凌凌，你带着项虹去。”

    “好。”襦裙女没有问原因，扛着项虹跳窗。

    卿八取S级道具传国玉玺， 对文溪道：“你没错，你不用坏人的错， 来惩罚己。”

    文溪怔忡，一双眸子泛起些许波澜。

    真的吗？

    她真的没错吗？

    不， 是她的错， 若不是为了救她，项虹不会被凌虐致死。

    是她害死了项虹。

    若不是她， 项虹在获得原始人星的信任后， 在这个原始部落过得还不错。

    项虹是因为放她离开，才会被原始人残忍残虐而死。

    是项虹被人残害之时，她却头也不回得逃跑了。

    当年她真的不知道己跑了项虹会落到什场吗？不， 她或许是知道的，她只是不敢想， 也不愿想，她私地安慰己，项虹受星喜爱，她不会有事。

    她就是个懦夫， 是狼心狗肺的白眼狼。

    她不知如何减轻己愧疚， 只在幻境里替项虹承受当年她承受的事， 她想知道，项虹当年濒死之时， 是什感觉。

    原来那痛苦啊。

    好似折磨己，当年项虹就减轻痛苦似的，是她却也知道， 幻境终究是幻境，当年的项虹，根本没有等来她的救援，她就这般痛苦死去。

    而她做这些，不过是虚伪地让己好受。

    相较项虹，她就是个坏透了的讨厌鬼。

    她眼底光芒又暗淡去，道：“是我的错，如果不是我，项虹不是死得那惨。”

    “你没错，错的是郭南秋以及那群原始人。”卿八收回视线，道，“金玉言，规则破！”

    传国玉玺上散发一道碧翠幽光落到原始人和文溪身上，顿时正在耸动的原始人族长动作停止，似被火烧的纸人般，一寸寸淡去痕迹。

    而被原始人压在身衣衫不整的文溪，也换了副模样。

    她一双眼漆黑若浓墨，深沉地带着不详，她的眼角，晕着一圈青紫色，像是浓重的眼影，加深她的眼窝，也衬得她一双眼愈发深邃幽深，仿若从深渊爬的黑暗生物，光是对上她的眸子，就感觉层层冰山从她眼底压过来。

    她身上的衣裳，也从运动服，变成仿若鲜血凝成的大红之色，衣服上的红色似是在淌血，如水草般在衣服上流动，看起来触目惊心。

    她从地上坐起，望着卿八，道：“你为什阻止我？”

    她抬起右手，骨骼纤长白皙似玉堪比手模的手从红衣袖子里伸，而随着手缓缓抬起，指甲上的指刀一寸寸增长，等她右手终于抬到胸-前，她右手指尖长长的指刀距离卿八胸-前不足一个拳头。

    她忽而往前狠狠一抓，怒道：“你为什阻止我？”

    这一抓毫不留余力，若是被抓实，心脏都会被手刀掏。

    文溪头发与衣裳无风动，望着卿八的眸子充斥着痛苦、暴力、漠然以及毁灭一切的破坏欲，她望着卿八，为卿八的作主张而生气，生气到她看卿八极端不顺眼。

    她此时只有一个想法，将这个阻碍己的不顺眼存在毁灭掉。

    卿八身前凭空现一块掌大的镜子，文溪的指刀落到这面镜子上，在镜子上抓五个深深的指痕。

    而一秒，半米长的指刀一寸寸崩断，犹如碎石般从空中往掉落。

    文溪右手一甩，指尖又长半米长的指刀，她手往上移，抓向卿八脸，她双目放空，茫然道：“让我赎罪，不好吗？你为什要阻止我？”

    卿八扬起右手，镜子化作一并长刀落到她掌心。卿八右脚往后后退一步，双手持着大刀，狠狠斩向文溪右手。

    文溪不闪不避，右手从手腕处齐齐斩断，长着长长指刀的右手掉落在地。

    文溪毫不在意右手斩断，她顺势往前冲，时左手抓向卿八肩头。

    卿八以右脚为圆心旋转一圈，长刀刀刃再次斩向文溪，这次，文溪左手也掉落在地。

    左右手掉落后，文溪手腕处被灰雾裹住，与此时，她的头发和左右手腕时吐灰雾，灰雾似八爪鱼的脚般朝卿八缠来。

    卿八疾驰连退几步，在空中旋转，跳灰雾包围圈，又还在空中时，折身而回，时手中长刀往前一斩。

    像是抽刀断水，所过之处的灰雾，瞬间斩成两半，并拼接不起来。

    被斩断的灰雾掉落在地，似八爪鱼的触角般蠕动在地，和断手相遇瞬间，似水银遇上金箔纸，瞬间将断手吞了进去，灰雾融成一个灰雾球。

    文溪低头望着那个灰雾球，神智似是被拉回来一点点，但并不多，她抬头，望着卿八继续茫然地开：“你懂我的痛苦吗？这是我想来的，最好的减轻痛苦的方式，你为什阻止我？”

    文溪像是扛不住这种痛苦，望着卿八，眼底迸发刻骨的仇恨与杀意。

    卿八给文溪的回答，是一刀快过一刀的刀光。

    刀光将文溪散的灰雾尽数斩灭，并将文溪斩成两半。

    文溪上半身从半身上滑落，掉落在地，蹦跶了一，躺在地上不动，而半身也重重

    地往前一倒，倒入灰雾球中，被灰雾球瞬间吞没，霎时，灰雾球又长圆一圈。

    见文溪瞪着双眼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也没了那种攻击，卿八收起秘银，再次强调道：“你没错，你不用坏人的错误，来惩罚己。”

    文溪双眼放空片刻，道：“坏人有错，是最错的是我。是我，将项虹推入死亡。”

    当年，她和项虹被抓紧食人族，依旧是郭南秋将她和项虹送给食人族，说以生孩子。

    她性子烈，不肯屈服，经常被打得皮开肉绽，神智不清，一度濒死只躺在地上，而项虹识时务，主动配合，又嘴巧会讨人喜欢，很快得了星的宠爱，得到在部族内活动的由。

    她将食人族部落走遍，寻到求生之路，不过她没有留给己，而是以劝解她的名义，将这条逃生路线告诉了她，并让她委屈两天，养好身子。

    养好身子，才有力气逃。

    文溪安分了两天，第三天在项虹的帮助逃囚禁她的土屋，她曾问项虹逃不逃，项虹说她觉得在原始部落挺好，不必担心郭南秋又用她裸-照和那种视频再威胁她。

    文溪没有怀疑，或者她有所怀疑，但却满脑子只有逃生，分不任何心神怀疑，她逃了，留项虹一人在食人族。

    后来她才知道，项虹是为了让她成功逃，替她在后边掩护，结果显而易见，项虹举止被食人族发现，打断双-腿困于木屋内，彻底成为食人族的泄-欲工具。

    项虹没有坚持多久，只扛了三天就去了，食人族男人精壮力气大又对项虹没有怜惜之心，死的时候，项虹身上没有半点好肉。

    她是受尽折磨而死。

    文溪恨，恨己真的答应项虹逃命，恨己没有勇气回去救项虹，恨己没有多想想，强硬拉项虹一起逃。

    她望着卿八，道：“你说，我是不是很坏？”

    卿八蹲，软声音，道：“你没错。你那个时候已经六神彷徨，完全没有己思考力，你没想到，这并不是你的错。”

    如果文溪遭遇这些事时不是十九岁，不是单纯的女大学生，她当时逃生，或许真的是私懦弱，猜到却不敢去猜。

    但文溪当时真的太小了，她没有经过大事，然是项虹说什，就是什。

    项虹让她逃，她满脑子只有逃，项虹说她在原始部落过得很好，她也失去了己的判断力。

    至于项虹当时不对劲，她多想想就避免项虹的悲剧，只在事后复盘时才发现，当事时，当事人什都想不起。

    她摸摸文溪的头，道：“你不是白眼狼，你是个心地善良的好孩子。你逃远之后，是不是又折身回去找过项虹？”

    文溪“嗯”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