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子？”卿八道，“我没见过比你更具有禅心的小师父。”

    小沙弥正色道：“女菩萨未见佛子，如何片面结论？”

    卿八瞧向小沙弥，心道，原来是佛子拥趸。

    她道：“是，我未见佛子，确实有失偏颇。”

    小沙弥面色稍霁。

    卿八又道：“外边竹树林里的小鹿，常来寺里聆听佛音吗？”

    小沙弥道：“以前常来，竹树林里的小鹿，桃花林的桃树，大河里的水猴子，白雾里的冰丝虫，以前都会来庙里聆听梵音。”

    “不过，从娑婆树失踪后，再也没来了。”

    卿八眨眨眼，小鹿、水猴子和冰丝虫她都已见过，只有桃树没有。

    不过，水猴子和冰丝虫，和小鹿一样天生开智的吗？

    “所以，一切怪异，是从娑婆树失踪而起？”卿八问。

    小沙弥点头，又劝道：“你若是为求道，不妨与佛子论道，佛子熟读经书，博源广识，肯定给你启发。”

    “那佛子呢？”卿八问。

    “佛子在闭关参悟佛理。”

    “那他什时候关？”

    “三天后。”

    “行，那我等三天，向佛子讨教。”

    “佛子不会让你失望的。”

    “好，那我期待着。”卿八又问，“娑婆树，失踪前活了多久？开智了吗？”

    “有几千年历史了吧。”小沙弥开，“我不知道开没开智，我从没听说过话。不过，传说佛祖于娑婆树悟‘娑婆众生’，得证佛果，创立佛道。”

    “而娑婆树受佛祖道意蕴养，由此开智，不过娑婆沉-沦十恶八苦，无法超脱，终不得佛果，以至于昏昏沉沉，不得佛位。而娑婆树一族，也未生而开智，成为独立一族。”

    “所以，娑婆树开没开智我不知道，但娑婆树，有机会开智的。”

    卿八得到想要的消息，和小沙弥道谢，之后转身离开。

    晚六点，寺里和尚开始做晚课，而外边天色，也渐渐拉夜色帷幕，而佛堂内部，淡黄色的烛光亮起，映照一室。

    是时天上无日月，夜色笼罩大地，寺庙内唯有佛堂内部烛光摇曳。

    烛光淡黄，梵音渺渺，白日圣洁肃穆的佛堂，泛些许寒凉与阴森之意。

    卿八倚在走廊上，目送早课结束的和尚前往后院，其他闯关者回到二楼，一一进入房间。

    九红走向卿八，道：“卿小姐，你有什发现？”

    卿八望向九红，问：“你呢，一午查了什？”

    九红没有隐瞒，将己发现的消息整合，全部说与卿八听。

    卿八道：“差不多。不过娑婆树失踪得蹊跷，你明天以去找小鹿、水猴子、冰丝虫和桃花问问有关娑婆树消息。”

    九红点头，道：“好。”

    “晚上别睡熟了，或许会事。”

    九红吃惊，“会什事？”

    卿八转身回到房间，道：“那我不知道了，你仔细留意着便是。”

    她将门关上，取晚饭加热，吃完后盘腿走在床-上开始修炼。

    半夜，钟声准时而响。

    卿八破门而，跃上房顶，视线望向大钟方向，等了片刻，也没瞧见有人。

    卿八如猫般在屋顶上跳跃，来到佛堂顶部，视线落到后院，后院内，院中和走廊都没有人，而卿八，也没听到房门开合声。

    她视线再次望向亭大钟，莫不是大钟响？

    她等了片刻，跳回东厢房房顶，之后一个翻身，来到走廊上，回到己房间。

    她坐回床-上，正欲继续修炼，忽而睁眼。

    她的生命力，在不断流失。

    生命力流失的速度其实很慢，像是水龙头滴水般，若不查探，根本发现不了，不过她契约了对生命力十分敏锐的仙灵芝，瞬间让她发现了。

    她垂眸不解，己既没许愿，又没拜佛，应未与人物签订契约才对，为何她的生命力也会流失？

    她将己从入寺庙开始回想，恍然。

    她说，有无客房？

    她提了要求，这也算是心愿，而寺庙满足她的心愿，所以现在来收取报酬了。

    她尚且如此，那些向佛许愿了的？

    卿八起身，走门外，一脚踢开旁边屋子。

    客房所有格局都一样，房门之后是方桌，方桌后是床。

    卿八踢开大门，视线越过方桌落到床-上，床-上躺着一名皮包骨的干尸。

    第182章 成佛（4）

    之前这间房住的是一个略微魁梧的中年男人， 此时中年男人浑身血肉不见，干瘦得只有一张皮，皮骨头沦落看得一清二楚， 犹如被真空包装的骷髅。

    卿八踢门动静惊醒其他闯关者，他骂骂咧咧地从床-上起身， 拉开房门往卿八这边瞧，怒道：“大半夜的， 不睡觉啊？”

    其实， 他被吵醒，也不尽然是因为卿八， 夜半钟声如雷鸣震耳， 那时他便醒了，不过是借着卿八这举动，来发泄己入秘境后的愤怒与压抑。

    九红凝眉， 道：“你不也没睡，吵什吵？”

    她偏头， 走向卿八，问：“卿小姐，发现了什？”

    卿八道：“你己看。”

    说着，走了进去。

    九红站在门， 也瞧清床-上躺着的干尸， 忍不住倒吸气， 忙跟着卿八后边走进去。

    她望着那干尸，问卿八道：“怎回事？他怎死的？”

    九红伸手去掀干尸， 没发现什创，“是中毒，还是什？”

    “契约。”卿八道， “他向佛祖许愿，佛祖实现他愿望的时，又以他的性命为报酬。”

    卿八视线落到干尸枕边的卡牌上，道：“S级道具，他真敢许。”

    九红经卿八提醒，也看到枕头边的道具，她伸手去去道具，“他许了愿？但佛祖不是不是邪神吗？”

    道具依旧躺在枕头上，九红摸了个空。

    卿八道：“这是契约，和正邪无关。世上没有白吃的午餐，想要获得什，就要有付代价的觉悟。”

    “你许愿，佛祖完愿，这是契约，佛祖完成契约，便会取走他的祭品。”卿八开，“神明不是做慈善的。”

    “是，这个代价未免太大。”九红收回手，忍不住开

    ，“也没明文标价，这是诈骗。”

    “你与神明说去，不向神明提供贡品，却向神明许愿，这不就是信民以身为祭品？”卿八转身往外走。

    其他闯关者此时也知道发生了什事，将其他紧闭的房门都打开。

    其中有一名闯关者问：“那些没向佛祖许愿，向佛祖献了香的，也死了，不过他不是干尸。”

    卿八走了进去。

    这些只拜了佛没许愿的闯关者，面带笑意，满面红光，仿若沉睡在美梦之中，但他没了心跳与呼吸。

    卿八道：“向佛祖献香，或许佛祖邀请他去了佛国。”

    所有闯关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