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梁安啊。”
在最熟悉的人面前,唐怡难掩内心悸动,紧握起他的手,接着重又缓地点点头。
唐昊颇为无奈,“我劝你还是……”
话未完,唐怡甩开他的手,就像他面前吹过的一阵风般冲进楼道里。
“……放弃吧。”他最后的三个字,说给这晚风习习的寒夜听。
冷风吹得唐昊缩起肩膀,拢紧衣领,他低头看见两大箱行李,才幡然喊道,“喂唐怡!你就这样把东西都扔这儿啊!”
☆、第11章 表白(3)
日光煦润的午休时间,阮灵芝坐在店里等咖啡,闭目养神揉着太阳穴。
昨天把打卤面抱回家,她便照着梁安所说,将土豆削皮和米饭一起放进锅里蒸着,南方地区不供暖家里空调只能制冷,小东西认生窝在软垫一动不动,还有点打哆嗦,她从自己的衣服堆底下抽出一件不穿的旧毛衣,裁开裹住它。
打开电饭煲,喷香的热气腾到脸颊,压烂蒸熟的土豆与米饭搅拌在一起,盛到它的食盆里晾凉几分钟,她洗干净手,捏了一些土豆饭凑到打卤面的鼻尖,许是它开始慢慢适应,现在它没有犹豫几秒,就伸出小舌头舔她手里的饭。
喂完打卤面,这才想起她自己还没吃饭,匆匆炒盘番茄鸡蛋,煮点汤正好配剩下的土豆饭,她一边吃一边看着打卤面钻出它的暖被窝,像早春苏醒的小动物,对陌生的地方充满好奇,这里挠挠,那里嗅嗅。
她越瞧越觉得可爱,直到它沿着墙边闻过去,找到门与墙夹角,蹲下的姿势很微妙。
阮灵芝愣住一秒,随即站起来想冲上去,“别别别!”
但是,已经来不及了。
“啊……”她不忍看地捂上眼睛。
解决完排泄问题,小东西踮着步继续它的游玩,而阮灵芝由此联想到未来的画面,头都大了。
从回忆里将她唤醒的是咖啡店服务员,“阮小姐,您的摩卡好了。”
她握着暖手的纸杯,推开咖啡店的玻璃门时,盘算着下班到超市买两条小黄鱼回去。
记挂之余,阮灵芝顿然想到,她是怎么日子过得好端端,一夜间,竟成了忠心耿耿的铲屎官。
她摇摇头,不禁默念道,太可怕了。
刚放下电话的毛倩倩,听见高跟鞋落地的声音,她抬眼看去,正走来的人及膝包臀裙下,一双细直的小腿,等人靠近些,她嘿嘿笑着,“灵芝姐,最近是不是有什么好事啊。”
猜不到她这笑的内涵,弄得阮灵芝一脸懵然。
毛倩倩不再逗她,弯腰从身下捧出半身高的长盒,嘴里还配着音效,“当当!”
阮灵芝有点愣,眼前是黛紫的礼盒,里头躺着一束香槟玫瑰,不少于三十朵,样子不甚美好。
毛倩倩将礼盒递到她面前,一边说着,“刚好在你吃饭的时候送来,我就帮你签收了。”
阮灵芝连忙放下咖啡,接过来后,又问,“给我的?”
毛倩倩好笑的反问,“不然呢。”
接着她故作哀伤的说,“唉,我也想是送我的,可惜不是。”
阮灵芝表情微懵的打量这束花时,毛倩倩凑过来说,“这牌子的花店我知道,很贵很贵的。”
没留心听毛倩倩的话,阮灵芝发现花束里夹着一张名片,她抽出翻过,看清上面的字后,她将其握在手心,然后把礼盒放在前台上。
阮灵芝:“花能就放在这儿吗,我下班再来拿回去。”
毛倩倩眨了眨眼,“哦,可以啊。”
她说完,阮灵芝笑着道声谢,拿起咖啡走进办公区。
毛倩倩耸肩,抱起礼盒塞回前台下的柜中,看来送花的人非但不是男朋友,而且还不在男朋友的候补名单吧。
阮灵芝路过垃圾桶,抬手想把名片扔进去,迟疑一下,还是作罢。
-
一座座大厦的灯沉浸在黑夜里,车灯闪烁蜿蜒成河流的姿态,就像没有尽头似的淌去。
陈忠良下班时间算是比较正常,但是所有格子间的灯,也只剩阮灵芝头顶这一盏还亮着了。
对匆促离去的陈忠良点头打过招呼,阮灵芝也赶忙收拾自己的物品,拿起笔记本下面压着一张名片,盯着一会儿,她手一摸扫进包里。
尚未走出办公区,迎面撞上毛倩倩,她略显慌张的说,“啊,灵芝姐,我正想来叫你。”
阮灵芝皱眉困惑道,“什么事?”
毛倩倩:“工厂那边打来问为什么样品没送过去。”
阮灵芝眼睛睁大,“样品?”
话音落下,她在脑袋里过滤一遍,立马拉着毛倩倩到前台,“电话给我。”
阮灵芝接过话筒,按下回拨键,接通后她急急说道,“您好,我是良嘉公司,请问刚刚打来电话问的样品,是上个月十二号签的那批吗?”
毛倩倩听不清电话那边说的什么,只是短短几分钟的通话结束后,阮灵芝从她眼前一闪而过,飞快地跑回办公区。
阮灵芝掏出笔记本急忙翻查,果然是今天必须和工厂核对,明天正式进入流水线,是她疏忽大意看错时间没通知到位,现在没有样品拆解工厂就不会开始生产,耽搁一天都是在烧钱。
她火速赶到储物室内搬出一个瓦楞纸箱,先搁在脚边,再拿起羽绒服外套穿上,同时说着,“倩倩,帮我看一下到东郊工厂,最快要怎么过去。”
站在不远处的毛倩倩十分惊讶,“你要自己送?”
阮灵芝抱起地上的箱子,用膝盖顶高一下,解释道,“这个时间找快递要拖延明天了。”
“好,我马上查一下。”毛倩倩边说着,回头跑去电脑前。
出地铁站,转巴士车。
冬天的车窗紧闭,弥漫着各色人群混杂的酸味,身后一位妇女怀中抱着的孩子正哇哇大哭,而阮灵芝抱着一个大纸箱,可以清楚的感受到路面上有多少土坑石块,颠簸约五十分钟左右到达终点站。
所幸工厂离车站不远,她是第一次来这儿,不太容易摸准路,瞎绕几圈终于找着人。
厂子老板是四十来岁的中年糙汉,穿大棉袄,嘴里含着一根烟,即将烧到烟嘴。
交接完样品,他让阮灵芝稍等片刻,自己挤进旁边窄小的房间,不一会儿,扛着东西回来了。
“这些个……”他把沉甸甸的相机包,和三脚架递给阮灵芝,说着,“给你们陈老板带回去,上次厂里拍记录,问他借的。”
临走时,她不忘道谢,“谢谢您啊,这么晚了还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