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

    空阔观众席，只有匡正个人，台人没化妆也没穿，可举手投足俨然已宝绽，束昏暗光打来，把玻璃嗓，双目，悲叹，嗔怒，都叫匡正移开睛。

    就京剧，国片兴盛了百年瑰丽艺术，经历过巍巍盛世，也饱尝了战艰辛，如喑哑无声，像个日渐沧桑老人，在前方小小舞台发最后声叹息。

    匡正走向排号，位。

    还记得天宝绽喝了酒，拉着手醉朦胧：“哥，戏楼第个观众，个座儿，永远给留着。”

    徐徐坐，像个真正京剧观众，准备迎接场跨越时空对话。

    《逍遥津》传统戏，讲曹挟汉献帝刘协以令诸侯，刘协密诏孙刘起兵讨伐曹，无奈血诏败，曹带剑，斩杀皇后及其两个幼，宝绽唱段正刘协丧妻后独白，悲痛绝、凄凉激愤。

    匡正翻着百度百科，图男演员穿团龙黄帔，甩发和面绒球牌，单膝跪脸仓惶，耳边宝绽珠翠般嗓：“恨贼把孤牙咬碎！”

    匡正听着唱，行行往看唱词：

    “欺寡人在金殿敢回对，欺寡人似墙倒众推，欺寡人似风摆芦苇，欺寡人似孤灯风……”

    两千年前旧事，用两百年前艺术演绎，匡正却刹间同受，汉献帝，也没有曹，可宝绽唱仿佛就，株被江风断了腰芦苇，盏暗夜奄奄息孤灯，白寅午、私人银行、万层，所有些重量压在，让凄凉，让悲愤，让看清自己未来。

    而宝绽定定看着，从迷离朦胧台，目相望间，声腔抑扬顿挫：

    “欺寡人似打鸳对，欺寡人似孤雁难飞，欺寡人似猛虎失威，欺寡人似扬江心只小舟，风狂浪打，浪打风狂，波浪滔天能回归！”

    气十个欺寡人，唱得人汗直竖，唱得匡正窝发，什么东西溢角，连忙用手掌盖住，像被电、声雷击了，久久能平静。

    琴声停止，灯光熄灭，良久，边世界像消失了，只留个人，和把剧烈心，在急促心声，听到了个声音：

    “哥，没有什么坎儿过去。”

    匡正睁开，面前张温如玉脸。

    宝绽蹲在前：“再难坎儿，陪着过，”伸只手，“就像之前陪着过样。”

    匡正记得，在宝绽最难时候，曾向伸手，只想击个掌，宝绽却把手握住了……匡正止住，把扣住片温掌心，攥住，很用力，很用力，像永远想松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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