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半个脸埋在毛里,将尖下巴遮掩了几分,线条不明显,病态的削瘦和骨感都被藏在一身的毛绒当中,在这般情况下,却显出几分柔和来。
“好。相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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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祭祖大典不顺利的事情一件接一件。
先是在太后的犒劳宴上有人绑架了太后,接着在大典结束的时候出现刺客。
当天下午,陆预发出指令,命令所有人呆在住处,没有指令不得外出,同时从京城紧急调用了十一卫的第一卫来守卫各位宾客的安全,也将他们全部监视起来。
祭典过程中将刺客放进来的禁军受到了调查,最后开始胡乱攀咬,并没有实质性的信息。
在这样人心惶惶的时候,陆预又下了一道旨来安抚人心:祭祖不顺,朕罪己,夜晚当于主殿诵经祈求先祖庇佑,一干皇室人等需在院内正厅祈福,同担罪责。
禁卫替皇帝将祭祖用的香炉、蜡烛都送到了各家皇室子弟的门前,还赐下“慰问惊吓”的药茶。
太后别院。
“太后,皇上送来慰问的药茶、香和香炉了。”嬷嬷轻声说。
太后放下手中的古书,淡淡地抬眼:“哀家晓得了。”
嬷嬷有些不确定:“娘娘,圣恩不可负。这茶……”
太后似乎料到了什么,冷哼一声,但脸上那种淡然自如的表情并未改变:“哀家体弱,吃不了这些性凉的东西。皇帝的心意哀家领了,至于药,你们也受惊了,哀家赏你了,怎么处置你自己随意。”
嬷嬷眼神一定,立马领会了太后的意思。
“是。”
太后已经明白,陆预想要扳倒他。他们两方都心知肚明,只是没有明面上的证据之前,脸皮无法撕破,但对另一方极为防备。
嬷嬷端着药茶下去的时候被太后再次叫住了。
“对了,哀家这里有前朝留下来的香,珍贵至极。为显哀家心意,今晚的祈福就用自己的香吧。”
“是。”
太后不仅对皇帝送来的药茶极为防备,对点的香也很防备。
嬷嬷是老人了,领会太后的意思恭恭敬敬地下去了。
太后脸上路出了满意的笑。
夜晚将至,陆预去了主殿,而各院中的人都沐浴焚香,在正厅点上香,作揖冥想。
太后被嬷嬷挽着到正厅的时候轻声一问:“香是我们自己的吗?”
嬷嬷使了个眼色:“禀太后,一切就绪。”
“那就好。”
祈福开始的时候,正厅里只能留下皇室成员,下人们都候在门外。
时间如水,流逝在夜晚之中。
太后立在牌位之前,香炉中飘出袅袅清香,笼罩在她的头顶。
她睁眼,看了眼那熟悉的名字,对故人路出了缓和的笑容,仿佛那些亏心事不是自己做的一样。
突然,窗户大开,一阵风灌了进来,将蜡烛全都吹灭了。
太后摸着手上的珠串,冷笑一声,高声喊:“含香?含香?”
含香嬷嬷并没有应她。
太后意识,这可能是个局,但她并不害怕。
若是这样就会害怕,可熬不过这么多年后宫沉浮。
她清了清嗓子,自若地说:“皇陵脚下,龙脉之源。哀家多年尽心尽力,定有先帝在天之灵的庇佑。”
一个沙哑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你做出此等事,朕为何会庇佑你?”
幽风阵阵,五月天已微热,夜晚却还是凉的。风吹在人身上阴阵阵的,将衣衫吹得贴服在人身上,像是要将所有伪装卸除似的。
太后心里微微发毛,但脊背没有半分弯曲。
她没有回头,对着空无一物的地方说:“哀家问心无悔。”
她的身后传来了嘎嘎的声音,像是遇见了非常好笑的事情。
太后握住自己手腕上的腕珠,拧开了一颗珠子,从里面掏出一颗小药丸,吞了下去。
她的准备极为充分。这是一颗清凉的药丸,可以保持神台清明。
她想着,这都是装神弄鬼吓她的,鼓起勇气,转身。
瞬间,如坠冰窟。
那里什么都没有。
然而,笑声却不断,仿佛是凭空出现似的。
“何人装神弄鬼?”太后怒喝。她的声线微微发抖,将她硬气外表下的颓势显路了出来。
突然,另一个声音出现在她背后,像是绕了个弯,直接出现一样。
“王贵妃,朕在你心里,到底是什么?”
“先帝自然光荣崇高。不是你这种不敢抛头路面的小人可以提及的!”太后猛地又一转身。
没人。
她的心里实在怕极了。
她吃了保持清明的药,说明现在遇到的事情全都不是利用幻术或者药物控制的。
既然如此,为何会有这样诡异的情况?
难道,真的是先帝显灵了?
太后突然跌跌撞撞地跑到门前,想要开门。
但这扇门像是被紧紧封住了似的。
太后焦急地向四周张望,突然看到那一扇大开的窗户。
这时,一双冰凉的手伸到她脖子上。
冰块般的触感让她像是浑身被点燃似的,没有犹豫,疯了似的跑向那扇窗户!
她不顾形象地从窗户翻了出去。太后生活在后宫几十年,行动非常不便捷,狼狈地摔到在地上。
“含香,含香!”
“来人啊!”
太后扶住自己杂乱的发髻,狼狈地叫道。
然而,周围一个人都没有。这些院子互相连接,原本可以看到相邻院子的烛光,听到附近人的响声。然而,此时周围像是没有一个生灵似的,寂静地让人害怕。
没有生气。
太后意识到周围的情况后脸色难看得可以自己扮鬼而不是被鬼吓了,她茫然似的向四周张望。
她毕竟不是普通人,一咬牙,硬生生将自己撑了起来。
“你为何要谋害朕!”
“啊——”
太后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在冷不丁声音响起的同时怦然瓦解。她浑身蜷缩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