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
反正明年她就要回去读书了,一切步入正轨,在职业圈这一年,将会成为她人生中最美丽的一道风景线。
她扯上眼罩,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飞机在天津降落,从机场转车到港口,有AXE的专人接待。
虽然说是这场活动全程免费,但几乎每个选手都给AXE包了一个大红包。
告别会那一天,桌面上摆满了酒,一边的自助餐点倒没什么人碰。
大家等AXE的老板发言,然后再等副队发言,剩下的时间就是跳舞,唱歌,喝酒,一帮大男人全都哭了。
或许是感同身受,或许是跟副队的感情很深舍不得,空气里蔓延着各种各样酒精的味道,仿佛吸一口,人都会醉。
一层乱乱哄哄,但甲板反倒安静很多。
甲板上没有酒吧台,而且晚上海风有点凉,灯光又暗,很少有人来这边。
郁晏带丁洛上来,借着小灯泡的光亮,能看到沙发上还坐着几个人,似乎喝太多了上来醒酒。
他随便一扫,就看到了言易冰,言易冰对面还坐着一个沉默的背影,郁晏没注意。
言易冰真的喝多了。
退役这件事,没人比他更懂是什么滋味。
他早就该退役了,这种心理准备也做了很多年了。
如果不是寒陌离开,他就能在最巅峰时期功成身退,把Zero交到寒陌手上。
可惜造化弄人,他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状态下滑,眼睁睁看着寒陌去了Prince,成了他在战场上的敌人。
而且,他现在似乎也打不过寒陌了。
言易冰仰躺在沙发上,喝的满脸通红,凉风一阵阵的吹,也没消解掉他一丝半点的燥热。
薄毛衣松松垮垮的搭在他肩头,领口露出一小截锁骨。
他二十六岁,其实还算是个年轻人,皮肤紧致,头发茂密,脸上没有一丝皱纹。
但在职业圈,却只能称之为老将。
船随着海浪忽忽悠悠的轻晃,言易冰觉得眼前的世界也在晃。
他望着朦胧的天空,凝固的漫天繁星,困倦的缓缓闭上眼睛。
直到身边的人推了他一把。
“你醉了,下去睡。”
言易冰听到熟悉的声音,才强打精神睁开眼睛。
“喝不了了。”他哑着嗓子道。
寒陌冷冰冰的凝视着他的醉颜,不耐烦道:“没人要跟你喝酒。”
言易冰微怔之后点了点头,嘟囔道:“郁晏呢,那个老狗比也不跟我喝吗?”
寒陌一皱眉:“他泡妞去了。”
走在甲板上的丁洛脚下一滑。
郁晏忍笑把她揽住,带到船尾去。
言易冰忿忿骂道:“靠,今天这种普天同悲的场合他也能泡妞。”
说着说着,他觉得口干舌燥,又摸索着啤酒瓶想喝。
除了喝酒,他想不到什么事情可以做。
寒陌打掉他摸向桌面酒瓶的手:“得了,退役的又不是你,疯什么疯!”
他打的力道不轻,言易冰在被酒精深度麻醉的情况下,还是感觉到了疼。
他缩回了手,一皱眉,瞪向寒陌:“你懂不懂尊师重道!”
言易冰潜意识里还是把寒陌当自己的徒弟,所以不禁思考的把这句话脱口而出,当即触了寒陌的逆鳞。
寒陌立刻扯住他的领子,手下的力道丝毫不减。
他气的冷笑:“你是谁老师?你配吗?”
言易冰喝的浑身瘫软,一点力气都使不出来。
寒陌抓的太紧,领口勒住了他的脖子,言易冰喘不上来气,呼吸急促了起来。
寒陌听到他嗓子里不正常的呜咽,立刻松开了手,神情里有些后怕。
言易冰立刻躬下身子,捂着脖子剧烈的咳嗽。
他大喘了几口气,血液循环才恢复正常。
借着沙发边的那一小串黄灯泡,寒陌能看到,言易冰脖子上被勒出一道痕迹。
他手指微微一抬,却又很快缩了回去。
他也是疯了才会跟一个醉鬼一起到甲板上吹凉风。
寒陌站起身,难得说了一大段话:“你愿意喝就喝吧,反正郁晏也在这儿,他总不会不管你。”
他准备下去,Prince的人还都在下面应酬。
他就是因为不愿意交际才躲上来,但现在看,和言易冰共处一室,还不如下去交际。
言易冰却突然扯住了寒陌的手腕。
“陌陌,我没能做个好队长。”
他起身太猛,供血没跟上,眼前一阵阵发黑。
寒陌却僵住了。
其实言易冰现在真没多少力气,他可以轻易把言易冰甩开,扭头就走。
但双腿好像被黏在了地上,动弹不得。
言易冰的手冰凉,他右手拉扯着寒陌,左手不断按揉着太阳穴。
“人年轻的时候都会犯错,我也一样,带你的时候我二十二,全联盟都捧着我,我太骄傲了,眼里容不得沙子。”
“我没给你解释的机会,因为我觉得你还会回来,只要你再求我一次,或许我也就答应了。”
“但你最终还是没回来。”
“如果我这个年纪再遇到你,更有耐心了,我们俩也许就不会闹翻了。”
“但你妈妈的事,我跟你说声对不起吧。”
......
言易冰说这一段话的时候,似乎空前清醒,除了嗓子里仍然有些咳音外,再没一点醉态。
说到最后,他像是卸去了最后一丝力气,缓缓松开了寒陌的手。
他靠在沙发上,眼角有点潮,也不知道是海风太大了,还是咳得太狠了。
寒陌双眼猩红,看着言易冰,身体微微有些发抖。
这些年,不管他们闹得多么僵,言易冰从来也没服软过。
言易冰永远是一副不跟他一般见识的姿态,好像他只是一个闹脾气的小孩子。
或许明天言易冰酒醒了,就又不承认了,又和以前一样了。
但此时此刻,寒陌还是不能无动于衷。
其实他对言易冰也够狠的。
这些年Prince没少抢Zero的赞助商。
因为他变得比言易冰更有价值了,所以一切都是那么容易,言易冰想要夺回去,必须得更低声下气才行。
还有表演赛上,他对言易冰做的事,连战队经理都吓出一身冷汗,怕言易冰举报他。
但言易冰也没有。
寒陌抬起袖子揉了揉眼睛,手指攥的骨节发响。
言易冰压抑着的呜咽声随着海风传到他耳朵里,好像针一样刺着他的皮肤筋脉。
以前仰望着的遥远的目标,现在终于能被他踩在脚下了。
但他一点也不开心。
是言易冰把他从淤泥里
扯出来,给了他一个归宿,许了他一个未来。
当年所有的青训队员里,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