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你找个机会,朕空了,他们能聚在一起,就带来。”朱栩道。他神色平静,目光冷峻,有着强烈的坚定之色。
是时候检验一下大明训练了多年的骑兵了。
曹化淳看着朱栩的表情,不动声色的躬身道“是。”
在朱栩说这些的时候,有几个入京的巡抚,总督,都故意回避的没有谈太重要的事情,言谈之中都是有关朱栩的大婚,喜形于色。
内阁已经派出一队队巡防营以及从两大营抽调的兵马,沿着官道,驿站护送进京的各位封疆大吏,以免出现差错。
京城之中就更热闹了,这元宵刚过就赶上皇帝大婚,亲政,京城街头巷尾都是热闹喧沸的议论声,张灯结彩,喜庆依旧。
各地的封疆大吏进京的是越来越多,朱栩大婚的气氛越来越浓。
再随着各国使臣进京,宫里迎亲队伍的出现,将这个气氛推到了另一个高度。
二月初八,慈宁宫内,老太妃,张太后,包括傅昌宗的夫人,都算是男方家的,齐聚在一起,‘闲聊’着。
老太妃红光满面,多喝了几杯,拉着朱栩一个劲的说话。
张太后在看着,面上微笑,心里颇为感慨。
她还清楚的记得,当年将朱栩接到她宫里的情形,日后一出出鬼主意,进进出出坤宁宫,那个满脑子稀奇古怪,不按常理的小不点,如今是真的长大成人了。
她心里五味杂陈,眼前的虽然是小叔子,却也是半个儿子,为他操的心比亲生女儿永宁还多,到现在,是不需要她了。
傅家的几个女人自是不敢多言,尽管傅昌宗与朱栩走的近,可一直都刻意与皇宫保持距离,傅家的女人与朱栩并不亲近,也安静的掌握着分寸。
小永宁趴在桌子,无精打采,这么热闹的事情她掺和不了,只能看着,实在是太无聊了。
老太妃拍着朱栩手,笑呵呵的道:“皇帝,大婚之后,要龙凤和谐,后宫之中要相互敬重,皇家子嗣最为重要,皇后为人老太婆是看过了,放心的很……”
朱栩一个劲的点头,他这场婚事也是让后宫操碎了心,到现在还是嘱咐不断。
朱栩在慈宁宫被唠叨的时候,内阁的一干大人们与进京的一些封疆大吏同在相庆,地点是毕自严府上。
这些都算是内阁亲近人,内阁五个人,外加巡抚,总督九个人,相谈甚欢,觥筹交错。
在他们看来,朱栩大婚,是有着不一样的意义的,不止于皇帝大婚,成人,亲政,还在于大明要进入一个新的时代!
另一边的张家就更为紧张了,连续多天彻夜通明,几乎每一个人都没合几次眼,张家母女三人是忙的脚不沾地,茶水难碰。
张夫人这会儿拉着张筠在秀楼闺房内,悄悄嘀咕着,外面人听不到,但张筠俏脸通红,仿佛要滴出水来,咬着嘴唇,一句话也不敢多说。
第二天一大早,在一系列繁琐的礼节之后,由内监,宫娥,禁卫等组成庞大的队伍,浩浩荡荡的开赴张府,现在已经可以称之为国丈府,即便张父早早过世。
这里的礼仪就更大了,要将礼舆和龙亭抬到前院,换太监抬到后院的绣楼前,按钦天监太监规定的方位停放。再将东西送进张筠的秀楼,等待张筠换上皇后的礼服,带上凤冠霞帔,接受金册宝印等等,然后等待算好的吉时。
与此同时,朱栩带上通天冠,坐在正殿,刘太妃,张太后等宗室之人都或坐或站的在边上,殿中聚集近两百人,有王公大臣,有京外大吏,也有各国使臣等等,都恭敬的在等着。
内监进进出出,高声唱和,都是各种礼仪,朱栩要照做,文武百官要照做,这个时候,礼制最大,谁也反抗不得。
在一阵山呼海啸的三拜九叩后,朱栩如同机械一般,被牵扯着转入坤宁宫,一些重要人物也要跟着转移,坤宁宫是帝后行大礼的地方。
与此同时,张筠的礼舆来到大明门,沿着御路,穿过承天门,端门,午门,从正门进入紫禁城,一路上是钟鼓齐鸣,鞭炮如雷,再经皇极门进入乾清门。
在这里又有一番折腾,宫女,内监带着皇后的册封金册,金宝送入交泰殿,然后再有一干诰命,女官,宫女等护送着张筠入坤宁宫。
黄昏,坤宁宫内,朱栩看着被迎进来的,一身大红色的张筠,心里颇为感慨,心里只有一句话‘为了娶你朕这罪受大发了,看你日后今晚补偿吧……’
张筠一举一动合礼合规,气度雍容,典雅有致,在一群人的护持下,缓缓走进来,大红盖头轻轻摇晃,看不清一点面容。
她现在自然是很紧张,手心都是汗,但却丝毫不敢乱,她很清楚,这里丝毫错不得,事关皇家颜面。
刘太妃,张太后等人都在看着,全都悄悄点头,对这位皇后娘娘实在太满意了。
到处都是人,朱栩想松口气,说句话都不行,只得依照内监宣读的礼仪,一步一步的跟着做。
明朝皇帝的大婚,已经几十年没有了,要追溯也得是万历皇帝,现在几乎所有的人都没见过,这一次着实看了眼界。
朱栩与张筠拜天地,礼成之后张筠就被迫不及待的送入寝宫。
朱栩本以为这就算结束,想要跟着入洞房,结果在内监的提醒下,又进行了一番复杂礼仪,直到天将黑才被允许进入洞房。
朱栩进了洞房,看着一屋子的人,心里默默的,重重的叹了口气,
在一群内监,宫女的引导下,朱栩挑开了张筠的头盖。
张筠今天的面容特别精致,是那种平淡且美,清纯又妩媚的妆容,总之,完全符合大明的礼制,皇后的仪态,气度。
张筠轻轻抿嘴着嘴,一颗心砰砰直跳,微低着头,眼帘眨动,不敢看朱栩,盯着他的脚看个不停。
朱栩看着张筠的俏脸,这些天的压抑心情突然大好,饥肠辘辘的有些食指大动。
然后!
朱栩,张筠在内监的引导下,祭拜天,地,拜祭祖宗,又是一番折腾。
朱栩双眼冒火,一直在强撑,这礼制太操蛋了!
这段时间,是不允许题外话的,张筠一直悄悄的给朱栩递去鼓励的眼神,这令他心情稍微好一些。
接下来,就是合卺礼,也就是喝交杯酒,这个交杯酒也不简单,分两杯,是你喝一口递给你,我喝一口递给你,在一群人注视下,丝毫不能乱。
紧接着,朱栩被带出寝宫,换掉礼服,穿上常服。另一边的张筠也被引入寝宫内帐,脱去礼服,躺在床上等着。
等张筠那边好了,朱栩才能进入。
朱栩站在床前,看着大红帷幔内的躺着的张筠,肚子咕咕叫又口干舌燥,身后的人行礼之后,悄然退了出去。
寝宫里,只剩下朱栩与张筠,两人一点动静的都没有,悄悄的。
朱栩很饿,看着帷幔里模糊的人影,他等了片刻,伸手开始脱衣服,一件一件,有声近无声的落地。
床上的张筠一直都闭着眼,房间就这么大,一点声音她都能听的清清楚楚。
她悄悄睁开眼,余光看去,恰好看到朱栩脱掉上衣的最后一件,露出上胸来。
她心脏骤然狂跳,猛的闭眼,脸色绯红,身形往被子里缩了缩,盖住半边脸。
大红蜡烛在突突跳动,在一片红色喜庆中,朱栩迈步,走向龙床。
分开帷幔,坐下,掀开被子,躺进去,侧头。
张筠紧闭着双眼,抿着嘴,眼帘在不停的颤。
朱栩含笑,轻轻的凑近,近乎靠着她晶莹的耳朵,低声道:“劳皇后久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