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现在的政务是千头万绪,太多的事情在齐头并进,千丝万缕,复杂难言。
不说孙传庭,即便是朱栩,有时候也是头昏脑涨,压力巨大,分不清前后左右。
听着孙传庭的话,朱栩放下奏本,面色淡淡的道:“我大明的政务,官员,具体是什么模样,你们比朕清楚,朕希望你们真的能拿出魄力来,不要总是和稀泥,将就,无不可的态度,现在是时候展现你们的态度了。”
孙传庭自然清楚现在的情况,大明整体看似平稳,实则上,不管是官吏还是民心,都处于起伏不定的一种状态,稍有事情就会是一场风波,甚至于出大乱子。
好在,有朱栩这些年的强力压制,还算稳得住。
孙传庭躬着身,道:“是,臣明白。”
朱栩点点头,随后又不经意般的道“泰山封禅,这个是你的意思,还是你们内阁的想法,或者还有其他人的提议?”
孙传庭抬头看着朱栩,有些摸不清朱栩的真实意思,顿了片刻,道:“回皇上,是内阁的想法。我大明盛况空前,皇上若是去封禅,既能祈祷上天,也能安抚民心,一举多得……”
对于‘封禅’,一直都是一些热好文治武功的皇帝的标配,但并不是外廷这些大臣们所热衷的,孙传庭这么说,实则还是侧重于‘稳定民心’,要给外界一个‘大明依旧昌盛’的感觉。
朱栩扔掉手里的福建巡政御史的回馈奏本,摇头道:“这件事不要再提了,内阁的注意力,还是要集中在‘新政’上,毕阁老等人很快会回京,要好生汇总,讨论,得出具体的办法,策略来。必要的话,朕再开一次廷议,认认真真的反思,根据现实情况,对‘新政’进行查漏补缺,依照现实情况,进行调整,规范,适应……”
孙传庭听着,好一阵子,道:“是,臣明白。内阁已经计划,明年打算在一楼东面,开一个会议室,定时让六部九寺的官员过来,总结,开会,齐心协力的推动‘新政’前行,并且,臣等还准备建立联合的执法机构,包括督政院,反贪局,刑部的刑狱司等等在内,对于反抗,塞着,拖延‘新政’的人与事进行严厉的打击,给‘新政’保驾护航……”
朱栩听着孙传庭的话,翻着奏本的手忽然一顿,抬头看向孙传庭。
“既然你的话说到这里,那就说说国家议会的事,”
朱栩倚靠着椅子,神情斟酌,道:“国家议会,代表的是地方上的这些大人们,这个机构的重要性你应该清楚。清风司,战略部等都放在它的下面,你们想要开会,想要设立新机构,还得过他们这一关,只要他们这一关过了,其他事情都好办。以后做事情也是一样,只要他们这边通过了,地方上就更不会有意见,还会并力而行……”
孙传庭履历丰厚,在内阁时间也不短,政治敏感性异常敏锐,听着朱栩的话,就预感到了什么。
但是朱栩的话,完全没有问题,说的很在理,好像没有什么漏洞。
只是,依照他对眼前这位皇帝陛下的了解,这个‘国家议会’绝对没这么简单!
孙传庭第一次对这个‘国家议会’有了警惕,看着朱栩的表情,听着他的话,直到结束,才开口道:“回皇上,六十六名议员已经在来的路上,臣已经让人准备好房间,办公地点,会议室等,到京后,臣等计划,立即召开一次扩大会议,商讨国家议会的具体权职以及日常事务……”
朱栩听得出孙传庭话里潜藏的意味,但国家议会是用来来监督内阁施政,遏制昏政,权臣的,自然不会让它成为内阁的执行机构,上传下达的地方。
“具体权职方面,等毕阁老等回京再说,对了,还有,傅昌宗入阁后再做规划。今年的‘新政’总结,明年的计划,都要放在第一要务上。内阁要分得清轻重缓急,不要在一些旁枝末节上纠缠,这样,你们回去之后,列一个工作清单给朕看,朕给你圈圈画画,列出重点来。”朱栩端起茶杯,淡淡的说道。
孙传庭自然知道朱栩的意思,有些谨慎的抬起手,道:“臣遵旨。”
朱栩点点头,放下茶杯,道“平王那边找到了额哲以及林丹汗的四个大福晋,你说说,该怎么安置?”
这个孙传庭早有想过,道:“额哲继承林丹汗的王位,顺平王,在京城赐予院落,有专属的护卫,隔绝他与蒙古的联系,时间一久,当无碍。”
“嗯。那几大福晋,当如何处置?”朱栩道。
孙传庭的意思,自然是让她们与额哲一起,但朱栩的问话,引起了孙传庭的思索。
好一阵子,孙传庭才道:“皇上的意思是?”
朱栩微笑,道“朕打算,将她们分别改嫁给宗室的王爷,你觉得如何?”
亡国之女这样的结果,历史上大概都是如此。
孙传庭会意,道:“臣没有意见,等鲁王回京,臣会与他商议。”
朱栩点点头,没有再多说。
越是到了年底,京城越是热闹,各部门也越发的忙碌。
从各地进京的人是越来越多,诸多事情交错在一起,千头万绪,复杂莫名。
第二天,毕自严一入京,没有顾上回家就直奔内阁。
郑友元迎接,边走边说道:“皇上去视察密云水库了,内阁除了孙阁老,目前都在,现在事情特别多,他们也是忙的焦头烂额,就等阁老回京了。”
毕自严到底是‘首辅’,很多事情,孙传庭也无法擅端,时不时的跑上三楼。
毕自严风尘仆仆,道:“六部尚书,到了几个了?”
“除了刑部的张尚书,工部的徐尚书,兵部的郭尚书,其他三位都还没有回来,预计还有一两天时间。”郑友元道。
毕自严已经转过会极门,道:“那就要让孙白谷来见我,对了,靖王,汪乔年也来吧。”
郑友元听着毕自严的话,就感觉一副山雨欲来之势,立即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