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隔两信王妃才进宫,显然是朱由检耐不住寂寞了。
朱栩背着手,撑了撑腰,道:“毕师,孙阁老,六部的事情你们盯着,一定要写的完善,不要错漏,到时候要给进京的官员们看的,朕,先去收拾了信王……”
“遵旨。”毕,孙两人抬手躬身。
朱栩出了景阳宫,慢慢的走向仁寿宫方向。
一边走着,朱栩还在思索,朱由检这个拴着不行,放着不行,得给他画一个不能出的圈才行。
“不能出的圈……”
朱栩背着手,不紧不慢的向仁寿宫走去。
曹化淳跟在朱栩身后,心里也感叹。做皇帝也不容易,尤其是一个立志中兴的皇帝。
“太妃,太后,宫外都在传,我们家王爷不忠不孝,仁德有失,更忤逆皇上,皇上要满门抄斩信王府……”
朱栩还没有走近门口,就传出信王妃的哭喊声。
朱栩挑了挑眉,对着要禀报的宫女摆了摆手,就在门旁听着。
两旁的宫女都低头站在没动,内心忐忑。
“胡八道!”
这是老太妃的声音:“皇上年少有为,那是难得的明君,岂会杀戮血亲,对兄长举屠刀,我大明就没有这样的皇帝!”
“起来,皇上来了,我给你问问。”这是张太后的声音,语气中也有着焦虑。
即便她们在深宫,可宫外各式各样的的流言蜚语还是传了进来。
什么皇帝早就怨恨信王,杀心早有;什么信王意图谋逆篡位;什么皇帝忌惮信王,要铲除他……
总之,皇帝与信王非得死一个不可。
周王妃跪在那,任由张太后拉扯就是不起来,哭腔道:“太妃,太后,我们家王爷绝对没有外面穿的那些心思,太妃,太后,我不求别的,只求皇上能绕过世子,他还……”
朱栩听的直感叹,这信王妃也不简单,这句话一出,怕是刘太妃,张太后都不能不话了。
“胡!”
刘太妃声音铿锵有力,沉声道:“老太婆还没死,皇室操戈,我决不答应!”
张太后也算是被逼到墙角,表态道:“你放心,我的话皇上还能听两句,不管如何,你们都不会有事。”
“臣妾叩谢太妃,太后大恩大德……”
周王妃的声音,还伴随着头磕地。
朱栩嘴角抽了抽,这戏,最起码给八十分,哪怕所有人都知道这是‘戏’也都得陪着演下去!
他理了理衣服,咳嗽一声,转身大步向里面走去。
“皇上驾到。”
曹化淳连忙跟着,远远的唱喏。
朱栩一进去,一群宫女内侍行礼,周王妃也慌忙转身,强抑哭声的道:“臣妾参见皇上。”
朱栩看了她一眼,双十年华,梨花带雨,看上眼颇为楚楚可怜。
朱栩向刘太妃,张太后行礼:“见过太妃,皇嫂。”
两人表情都有些冷肃,看着朱栩不话。
周王妃一见,又转过身向朱栩,哭声道:“臣妾求皇上,饶王爷一命!”
朱栩背着手,俯视着周王妃,面露不悦,淡淡道:“宫外的流言蜚语也不是一半,朕什么时候过要把皇兄怎么样了?”
周王妃楞了下,皇帝这话倒是不假,这样的流言蜚语传了好些年,不过今年不同,皇帝即将亲政,没有理由留着信王在中枢!
更何况,信王如今都被圈禁在府邸,皇宫里又讳莫如深,谁知道下一步要怎么处置。
周王妃哭的越发厉害,满脸是泪水,看了看刘太妃与张太后,向着朱栩道:“皇上,宫外传的有鼻子有眼,妾身请皇上看在王爷这些年的苦劳上,放过他一次吧……”
周王妃的无比可怜,饶是不想掺和的刘太妃也不得不话了,看向朱栩,语气颇为厉气的道:“皇帝,朝政我们妇道人家不懂,可皇室操戈,以弟弑兄,那是要在史书上记载的。唐太宗世称明君,可宣武门那也是绕不过去的,一句‘杀兄弟于殿前,囚慈父于殿后’,那可是万古的恶名啊……”
很显然,在朱栩亲政的当口,非常多的人都认为他要对朱由检动手,或者,这应该是一种大势所趋,理所应当。
老太妃也应该是这么认为的,所以才会有罕见的严厉语气。
朱栩不在意,他本就没打算把朱由检怎么着,笑了笑,刚要话,刘时敏急匆匆的跑进来,顾不得礼仪,直冲朱栩身前,递过一张纸条道:“皇上,锦衣卫,陕西飞鸽传书。”
朱栩眼神微凝,刘时敏这个举动,本身就明了事情的严重性,他飞快接过来,打开一看就脸色骤变,沉声道:“传旨,让孙承宗,毕自严,申用懋来御书房,再传旨,陕西戒严,等候朕的旨意!”
“遵旨!”刘时敏应声,快步离去。
朱栩沉着眉头,神色也变幻。
这纸条写的简单‘巡抚李察乡野,贼掳,十六人无踪’。
就是陕西巡抚李精白巡视地方,被匪寇掳走,十六个人生死不知。
这是一省巡抚,他被流寇劫走,对陕西,西南,甚至对大明朝廷都将有无可估量的影响,尤其还在朱栩决定明年召集各省官员入京,共商国是的时候!
刘太妃,张太后等人也察觉到该是出大事了,都没有出声,唯有信王妃还在声的啜泣。
西南对大明来,是一块埋着雷的雷区,这个雷区具体能有多大威力,谁也不准,朱栩从来都不敢掉以轻心,所谓的抗洪救灾,大部分也都在为西南几省准备的。
陕西,万不能再有事!
他看了眼信王妃,稍作沉吟的道:“信王……明年让他上道奏本请罪,这件事就算过去了。”完又抬手向刘太妃,张太后道:“太妃,皇嫂,朕还有其他事情,就先走了,信王的事情,你们无需担忧。”
两人也都看着了,老太妃道:“皇上既然有事就去忙吧。”
朱栩点点头,转身出了仁寿殿,快步向景阳宫赶回去。
锦衣卫传来的消息很少,陕西的详细奏报估计还在八百里加急,具体详情还不知道,不能确定是偶然事件,还是早有谋划,偶然还好,要是蓄谋,只怕陕西又要出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