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人的运气来了,挡也挡不住啊,这不,不甘寂寞的钱谦益在总结了现在的情况后,很痛快的加入了“拥潞王”党的序列,那些东林党的老朋友虽然还是不齿其为人,但这个时候毕竟是用人之际,钱谦益再怎么也是文坛泰斗,很有人望,于是也渐渐开始和这些“东林正人”来往起来。Ww WCOM
这也难怪,钱谦益有那么几个得意门生,可是不简单,上蹿下跳的很厉害,比如郑成功同志,瞿式耜同志,顾炎武同志,那可都是后世青史留名的角色,老师自然也不善了。
没错,我们的钱谦益同志就是郑成功的老师,郑成功的字,大木,就是钱谦益给起的,当然了,郑成功的学习成绩一般,能当上钱谦益的学生,也是靠的他那个在FJ做外贸生意的老爸。
这是后话了,不过行情看好的钱谦益,确实也很悠然自得。
“钱翁,今日之日,你看到底如何呢。”阮大铖和钱谦益不上多好的交情,本身阮大铖就和东林党已经有了十几年的不对付历史,不过这都过去了,不是吗,阮大铖心中有鬼,不知道马世英那边动手的消息,有没有传到南京来呢。
钱谦益是个6好几的老头了,不过还算精神奕奕,不愧是59岁娶了岁的美人儿的人,还能生了个女儿,可见保养功夫的牛叉,他外表看起来很是安逸的喝了一口茶,品了一口,道:“见怪不怪,其怪自败,最近江北流民多多,各种江湖匪类也层出不穷,那个大盒子,不定就是什么大风筝之类的杂物,被误认做什么东西,引起市面不安……”
虽然钱谦益的眉飞色舞,淡定异常,但是他嘴角的茶叶还是出卖了他,显得很是可笑,阮大铖心中嘀咕了一下,不再搭理,而是站起身,走到府尹李正茂身前,道:“学生请问,府尊唤我等来有何事?”
李正茂的脸色似乎很不好,道:“集之年兄,刚刚飞之物,你可曾看见了?”
阮大铖和这位李正茂还真的是万历四十四年的同年,因此是有一分交情的,道:“只是几眼之间,未曾看清。”
李正茂似乎很懊恼,道:“未曾看清就是了,嗯,人也到的差不多了。”他看到又有几位住在南京城的缙绅士人,匆匆而来,于是站起身来,道:“各位,请跟我来,有几位大人要见见各位?”
大人?李正茂可不是官,而是南京府尹,搁后世那就是帝都市长的级别,他称为大人的人,那可不是人物,阮大铖心中有鬼,难道马世英那里露馅了,或者另一边的,拥护潞王的那一边的官员,提前动手了,或者是察觉到马世英的动作,想要做出反制?
阮大铖有些鬼祟,不过其他人就没有这么猜疑了,毕竟都是多少年在江南厮混的人物,最近一些日子,从北方跑路来南京的各地缙绅也是不少,其中倒也颇有几个老至交好友,起码在缺乏急变能力的钱谦益和其他几人,就跟着李正茂,朝府内的后堂而去了。
阮大铖走在后面,四下张望,现府内并无异常,起码没有看到什么传中刀斧手或者什么陌生人,都是惯常看见过的李府家丁,或者府尹衙门的衙役,只是几位师爷不在而已。
作为南京城的“上等人”,阮大铖和钱谦益也都来过不少次南京府尹的宅院,这里前面是办公地,配有一些府尹的衙役什么的,后面自然就是住着府尹一家人了,也有一个不大的花园,有个池子,养了点鲤鱼,有个亭子和一些树木,假山,虽然跟钱谦益、阮大铖家的园子没得比,但好歹也是国家的,凑合用就是了。
由远至近的,听到了后院传来的阵阵丝竹之声,钱谦益忽然开怀一笑,道:“府尊好兴致,不知是请了哪几位佳人,能让她们来府上作陪,可是下了大本钱,哎呀,怎么不早跟我,我换身请便的衣服,也好唱和唱和。”
李正茂尴尬一笑,道:“老友,你也是知道我的,我虽然当得这应府尹,但是官囊哪里能应付得来后面的那几个娘子,这都是那位突然点名要见的。”
钱谦益似乎明白了几分,在这个时候,能让李正茂如此认真应付的,只怕是帝都里开溜逃出来的某人吧,于是道:“好,好,端午将至,却又能见到帝都来客,也算是千里故知,也好,也好。”
从门廊过闸门,也就是前院后院的通道,不过这几人和李正茂也算通家之好,自然不在意,来到了唱歌的地方,可以看到的是,几个当红歌姬名妓,或坐在桌前,或盈盈站立在那,柔声而歌,而坐在她们对面桌子后的,却是几个看似年轻的人。
并非是世人打扮,看似也高大精壮的很,虽然是坐在红木制椅子上,也看得出高大的很,身穿的如同下里巴人的短打,但材质却不普通,以钱谦益的见识,却是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材料,头戴的帽子也奇形怪状,和来南京做生意的倭人,高丽人的形制完全不同,不过这个时代,禁海的事情早已成了空文,各种传教士和洋商也是到处跑,所以钱谦益一下就将这几个人,认作了是“外国人了”。
是外国人嘛,所以坐姿如此的大马金刀,毫无仪态也得过去,蛮夷嘛,不过这样的蛮夷却被李正茂如此看重,还招来这几个南京城知名的姐儿,就这么有意思了。
不过,钱谦益也算是雅人,此时,一个女子正在唱歌,歌声是如此动人,所以钱谦益,阮大铖等人就站在后花园的门口,如此欣赏着。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不知上宫阙,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
婉转悠扬的歌声响起,李向前轻轻鼓掌,却也没有大声叫好什么的,他们还不至于如此没品。
“真好,几乎和王菲姐姐唱的不相上下,嗯,不过……”他马上想到,在一个女人面前,另一个女人唱歌和她差不多,这就有些打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