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李氏朝鲜犯下的错误一般,长老们也犯了错,正如李向前的错误,就是不明白这个时代的规则规矩,在这个时代,所谓的国境线,是几乎不存在的,也就是多多少少的维持着一个真真假假的所谓大概边界,由于缺乏翔实的地图,所以大多数古典式边境,都是以山川河流为界,这样易于区分,容易管理。WwW COM
至于打击邻国的边防军,从而侵占领土的事情,在1世纪是不存在的,只需要你稍微一动,卫星自动报警,导弹就准备好去洗地了,打什么打?
但他们不知道的是,1645年的地球,不是这个样子的,无论是欧洲还是中国,都是邻国出现问题,就直接过去捞好处了。
三十年战争的实质,就是由于所谓文艺复兴带来的医学进步,导致的人口膨胀,而粮食产量却还没有因为美洲新式高产作物而开始大规模种植。
于是这种人口压制之下,自下而上的群众意志,逼迫国王和野心家们开启了一场打了三十年的战争,这场战争的本质,非常的莫名其妙,等到大家死伤遍地,每家每户都死了儿子,外加损失惨重以后,才拍拍脑袋,这样连续大战有什么好处,明明在海外,有无数的好地盘可以去占领剥削啊。
但是,在东方,还没有形成这样的观念,这其实就是一转念的事儿,就好像死面饼和面饼,并没有高低贵贱之分,只不过是,以前没想到这么容易就可以赚钱的好事而已。
李溰做梦也想不到的是,根据他派去辽东各地,打着“做生意”旗号四处溜达的臣子的报告,汉人在关外派的兵也太少了,这也不奇怪,与后世的人流稠密的情况不同,这个时代,东北虎并不是什么新鲜玩意儿,单一的个人如果离开城市或者大家互相扶持的村子,几乎难以生存,所以,也不存在太多的路人。
总之,在恢复原本的各种卫所和屯堡之前,整个东三省,或者辽东辽西的广大土地,真是就是不设防区而已。
当然了,按照李向前的计划,其实等到明年以后,各地的移民都可以66续续朝关外跑了,无非是给钱给物,外加物质刺激,只要有了人,剩下的事情自然好办,但所有的问题,都被纠结在了这个“时间差”上面了。
朝鲜的政治形势,要求李溰必须尽快清楚异己,以及反抗实力,最大可能的提升自己的基本盘与实力,这根本就是耽误不得的事情,在他看来,由于已经内心膨胀起来,一统辽东,乃至于入主中原,这种野心,为什么他不能有?
虽然对于军事毫无认识,但是豪格既然拍着胸脯,十几万八旗将士,都会追随于他,那到时候,肯定是没问题的吧。
豪格跑出去已经有将近一个月了,李溰也知道他去干什么了,他是去了那被称为“老林子”的北边,据,大部分八旗兵,都被安置在了那里,虽然地方很远,但因为巡查不多,所以豪格昼伏夜出之下,还是很方便过去的。
当然了,李溰为了保证自己的利益,还是派人一同前去,北伐北伐,最后别为人家做了嫁衣裳,那可就搞笑了。
这一点来,李溰还是很心的。
就在距离过年,还有十的日子里,豪格终于回来了。
李溰听到消息后,马上大喜过望,此时已经是傍晚,他不顾疲劳和衣衫不整,马上迎了出去,作为在沈阳待了多年的人,那些被抓到辽东的奴隶中,有来自山东的书人,会几大名段,什么西游记水浒传三侠五义封神榜的,当然,也少不了我们传中的三国演义。
李溰知道,三国演义上,那曹孟德是很受那些女真人推崇的人物,曹孟德光脚迎接许攸的故事,自然也是被无数人传,他自然也想来这么一把,无奈,曹操当时是在官渡,十月份,没下雪,而现在可是腊月,李溰犹豫了许久,还是穿上鞋子,颤颤抖抖的跑出去,迎接起豪格来。
豪格等几人算是回来了,他此去异形有八人,其中四个是来自朝鲜的,李溰给出的理由是,如果遇到巡逻的士兵,直接迷路打猎的朝鲜人,应该就没什么问题了。
他心中虽然不耐烦,但此时正是办大事的时候,因此也没得抱怨豪格花费的时间太久,于是点点头,道:“豪格,辛苦啦,联络的如何了?”
那豪格似乎并不振奋,只是勉强点点头,道:“大军到日,必然可以里应外合,合围沈阳。”
似乎有些言不由衷,不过李溰没现什么破绽,而那自己派去的人,虽然疲累,但气色还好,他自然是准备,等下是得秘密召见一下这些人,询问一下情况,他最怕的是,这次对辽东动手,最后把面前的这些八旗贵胄饿狼释放出来,那可就坐蜡了。
豪格自然也知道,这几个朝鲜人,名为护送,实则是监视,不过,为了援兵,他不得不忍耐,也就是如此了。
“我先去休息一下,等下和大王如何筹措军资的事情,那边缺马缺兵器,需要从朝鲜这边送一些过去。”
“哦,这个我早已准备好了,虽然兵器不多,但也足够装备好万人之用了。”
对于这些女真人,当真是要仔细监视一下的,如果出事了,那可就不好了。
因此,搀沙子,兵器上绝对不能让他们失控,就是非常重要的了,你还别,虽然从没打过仗,但是内斗了几百年的朝鲜人,在这方面有着得独厚的本领。
对于豪格来,这一行来,已经筋疲力尽,作为先帝的长子,虽然因为某些原因,他无法掌权,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个吃奶的弟弟当了大汗,但是此时,那个女人和弟弟失踪了,他自然也是要承担起这个责任,不是吗,哪怕对敌的敌人再强大,也是必须做出的事情。
李溰命令人将豪格看护好,心态改变,不代表他会对这些女真人言听计从,他的目标和目的,可是已经完全膨胀起来。
作为历史的见证人,李溰是眼睁睁的看着那野猪皮同志,是如何依靠煽动,外加某些养寇自重的辽东军阀,把原本的一个治安事件,犯罪团伙,变成屠杀了百万人的军事抢劫集团的,身边耳濡目染之下,自然认为,陈浩南可以凭借双手,打出来一个铜锣湾的扛把子,为什么我不行?
李溰虽然不懂军旅,但最基本的原理还是明白的,于是也忙碌起来,他玩起了嘘寒问暖,解衣推食的把戏,对这些手下不错,这次动兵,他不但将朝鲜国库府库内全部的积存都拿了出来,还想方设法的寻求起资金来源,无论是灭门了全朝鲜的中国商人,还是对一些朝鲜商人,以通中,合伙谋杀先王的罪名勒索一把。
他当然知道这是在饮鸩止渴,但是,一个从未经历过事务,满心都是建功立业的年轻人来,他做的也不算错,反正也不是他挣来的家业,干脆赌一把大的。
崽卖爷田心不亏,对于这些人来,都是差不多的,所谓的德不配位,必有灾殃,权力,是会反噬无法掌控他的人的。
“你们去了那个什么地方了,见到那些和我,那些女真人,还有精气神,可以一战吗。”
“启禀大王,我等去的是宁古塔。”
“哦哦,宁古塔,快,如何了。”
那朝鲜探子自然见过李溰,于是继续道:“此去宁古塔,那里聚集的女真人,几有十几万之众,都是壮男之属,能够立刻上阵的人,也多达八万之众。”
“好好好。”李溰可是知道,这立刻上阵的意思是什么。
无论任何时代,军队的战斗力,都是各种高端因素混合起来的产物,先是制度上要保证大量自愿从军的军人,汉代的良家子或者美利坚的红脖子其实都是一回事,一个干净透明的军队组织体系,外加一个不太笨的统帅,就足够了。
但是,对于李溰来,他可是清清楚楚的知道,女真老兵和从朝鲜农田临时拉来的炮灰有多大的差距。
在他的计算中,利用沈阳的那位徐将军只想着好好过年的窗口时间,在他们完成最后的动员之前,先行利用这些以前的屠戮中原的魔鬼,将他们勉强武装起来后,就立刻推动他们去和沈阳城里的人打,甚至可以一直推进到山海关区,推进到关内,如果运气好,再一次入主中原也不是不可能。
虽然帝都里一直没有消息,但李溰无比确信的坚信着,命在他,命在朝鲜,命在李,未来是如此的光明,那么,帝都里,肯定是已经内斗厮杀起来,所以,帝都里的探子们,才没有回报消息吧。
不过也没什么,现在,女真人和关内的汉人,已经是不死不休的局面,只要自己掌握大局,逼迫他们前出与关内的人决战,那他就可以在后面不断的捡便宜,不断的捞好处,等到最后,他的朝鲜大军,也跟在后面,被锻炼出来的时候,估计,女真人的军队,人口,也都消耗一空,完全完蛋了。
这是李溰的算盘,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这也是曹操对付蹋顿人,蒙古人玩弄契丹和党项人的故智,仗打完了,潜在的敌人也完蛋了,契丹党项成了历史名词,多好,只不过是到了后世,中国人的子孙一代不如一代,这种游戏玩不下去,反而被外族玩弄的例子而已。
都是套路。
“回大王的话,可有一样,在那里,就没有一个女眷,连吃奶的孩子也没有。”
“什么?这是什么意思。”
“奴婢偶尔听,这是那汉人的毒计,将女真男女分制,如果男人那边有乱子,则是将女人那边,老少一概杀死,一个不留啊。”
“什么!”
李溰一阵惊慌,差一点在原地站起,道:“这可是真的?你怎么知道的?”
“我等装作猎户,昼伏夜出,到了那宁古塔后,那里虽然是有十几万的男丁,却也只有一千人的汉军看守大营,不过却是井井有条,那些女真人不敢反抗,其中有人就过,他们有飞船,还扣住了他们的家,这,应该是真的。”
李溰有些歇斯底里,道:“汉人怎么会如此歹毒,不是好了,汉人就是要损害本族人的利益,供养好异族的人吗,那,那……不,这肯定是假的,那关内,不是已经在开战了吗。”
此时可不能不动手了,无论是毒杀其父的罪名,灭门汉商的罪行,还是这些日子以来对辽东蠢蠢欲动的行为,在新年过去,辽东暂时性的混乱期过去后,是不可能隐瞒住的,如果失败了,就要面对一个愤怒的中原王朝,虽然在历史书上,他们迂腐到极点,甚至创造了,“为什么不守鸭绿江之险”的愚蠢,提醒敌人如何对付自己的行为,但这体量,确实制霸下的绝技。
“人不敢隐瞒大王啊,确实如此,只是听那人如此的,跟着我们就回来了,不过,确实只有一千人去看守那些女真人的。”
“……”李溰一阵沉默,忽然道:“好了,你下去吧,嗯,帮我去看看,豪格在干什么,他有没有,和他的人在话。”
豪格身边,有着过百人的队伍,一起从沈阳城,依靠着李溰的庇护,就这么出来了,由于出于对李溰情况的不了解,以及来自后世的外交习惯,李向前也同样忘记了,现代外交体系的准则,也就是所谓的外交官,是威斯特伐利亚和约以后的事情了,国际关系中应遵守的国家主权、国家领土与国家独立等原则,在这个时代就是一个屁。
他想不到的是,李溰不是外交官,而是在沈阳城作为人质待了许久,而有些,变心了的人。
他也想不到的是,原本历史上,满清入关后,心思生变化的李溰之所以被其父做掉的原因,很清晰的一个理由,就是这孩子已经是蛮夷,而非华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