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吴克善家的女人不善啊,去了女真人那边,就好像强壮的母马一样,生养了多少崽子?听那布木布泰也是不善的,跟了那皇太极才几年,那子就一命呜呼了,谁知道是不是有什么内媚呢。”
“那也是不知道哪个不开眼的,肯收这么一个早就不知道跟了多少个男人的婆娘,不别的,听她有个舅子,多尔衮,与她也是勾勾搭搭不清楚,不然的话,那多尔衮也不可能任由一个娃娃爬在自己头上。”
“可是她又不肯岔开大腿,让老子爽爽,凭啥我出力玩命,送死为她的儿子打江山?我死了,她的儿子当大汗?”
“哈哈,你真敢和吴克善的妹子睡了,她的儿子不就是要叫你契爹吗,你的儿子当了大汗,你也是大汗啦。”
“不过,你还别,那女人是真值钱啊。”
“有多值钱?”
“就是值钱,听那女人,从辽东跑回来的时候,后面跟着几十辆大车,车上都是金银珠宝啊。”
“瞎扯,一个国家都让人家灭了的女人,手里能有什么余钱啊。”
“你忘了啊,那女真人可是多少次打进关内,大把大把的金银就那么随便拿,要多少钱没有,她起出来的,就是一部分而已,听有那么一座鹿鼎山,山里的金银珠宝可以堆成垛,让你自己搬,几年也搬不完。”
“那感情好,给他家送死卖命可以,得给钱啊,不然的话,住在这格勒珠尔根城里,谁知道哪被汉人的大法师杀死呢,给钱最实在。”
“我还听,那汉人有个将军,看中了那布木布泰的腰板,想将她纳为妾,发钱悬赏呢,如果有人把她抓过来给他送去,他是大大的有赏啊。”
“真的?有多少钱?”
“反正是大笔大笔的数目,给的是这新近出来的银元,你,得是多少。”
“嘿,那感情好,再等等,等咱家巴彦从布木布泰那领了钱,如果分配的公道,咱就打这一仗,如果不公道,找机会把布木布泰抓了,到时候,妖人要钱还不是随便?”
“的好,咱们走吧。”
巴哈泰原本是要勃然大怒的,不过听着两人的对话,心思就活泛起来,吴克善家的妹子跑回来了,这是他听的,但谁知道她那么有钱,嗯,虽然他巴哈泰已经老了,但还是老当益壮的,起码在蒙古包里把布木布泰整治得欲死欲仙的本事还是有的,如果……
“发财,发财,老子要发财!”
好似一夜之间,格勒珠尔根城就彻底沸腾了,布木布泰原本一个出嫁多年的姑娘,人们早已淡忘了的,但现在,却已经是全城老少的谈资,不别的,几十大车的金银的传,足以让她在三百年后的横店的关于明末的各种影视剧里,基本上都会变成魅惑众生的尤物,时而是最后Bss,时而被某个长老按住啪啪。
没办法,财帛动人心,这可不是一点点的财帛,而是山那么高的财帛。
当然,这是后世的掌管影视剧部门长老的决策。
但在格勒珠尔根城,几乎是一夜之间,成长的风向就开始变化了,皇太极的老婆,好大的名声啊,那么多金银珠宝,却不肯和看着她长大的老少爷们们分润分润,反而虎口拔牙的要求他们替她白白打江山……
榜样的作用是伟大的,是无限的,有了最初始的故事核心,在某些人的推波助澜之下,布木布泰的财富总数被夸大了无数倍,跟随布木布泰的随身行李,从原本的单骑带着儿子,后面跟着几个路上遇见的女真人,就这么可怜兮兮的前来投奔哥哥。
到现在,却已经是当,布木布泰回到格勒珠尔根城的时候,那漫长的队伍几乎遮蔽日,车辙的痕迹深重,必然是携带了大量的珠宝。
当吴克善,也就是科尔沁之主得知这一切的时候,他也是大吃一惊,他如何不知道布木布泰逃回来的时刻是如何的落魄,可是现在却被传成了带着巨额金银逃脱回来,这也没什么,他又不是贪图金钱的人,但是很快,四面八方的压力就扑面而来。
原本之前,每扭扭捏捏,观望投机的家伙们,现在整讨好似的哥哥兄弟叫着,而且还当然,那话里话外的意思,却是玩命帮忙可以,先看看“诚意”。
诚意是个很好玩的东西,从本质上,你可以理解为,我不在乎钱,但是你也不能表现得太在乎钱。
钱是好东西,钱是一般等价物,钱就等于粮食,美服,美女,骏马,以及其他的一切!
吴克善看着慢慢开启的府门,这里原本是他养着一个外宅妾的地方,妹妹回来后,直接就接回府内,让给了妹妹一家居住,不过,很显然的是,这里有太多女真人了!
进门后的门房里,外院里,门洞子里,走廊里,到处都是三五成群,坐在那窃窃私语的女真人,许多人光着膀子,头发乱糟糟的,但散发着多余的精力的目光也使得他暗暗担心。
跟着布木布泰跑出来的人,太多了!
当然了,这些人还不至于给主母的哥哥脸色看,懂事儿一点的站起来行礼,哪怕再懒惰的,也是懒洋洋的打声招呼。
他走进大堂,妹妹正在指导着儿子拉弓,角弓估计一石的力道也没有,却也很适合孩子练习,弓的分类,有硬弓软弓,拉起的方式也是各有不同,姿势力道,那都是需要练舞无数次后,融入一个人的习惯当中。
顺治似乎很努力,将弓弦用皮垫儿垫着,颤颤抖抖的拉起,虽然已经拉满了,但却是无法定住,很显然的是,力气还是不足。
吴克善看了看,暗叹一声,这科尔沁部落与女真人的联姻后生下的孩子,可没多少强壮的例子,这孩子比起自己当年和他同岁的时候,可是差远了,而自己,也绝非什么善战之辈,想起其父皇太极,谁人不能感叹?
“好了,妹妹,外甥也累了一了,不急一时,这弓术是在马上练出来的,等到秋风气,野草肥的时候,带孩子去打猎,草原上的孩子,打几次猎,也就长起来了。
“好了,还不谢谢舅舅。”
布木布泰没那么多想法,儿子听话离开后,看了看吴克善欲言又止的样子,心中有数,道:“哥哥是为了那城中的谣言而来的吧。”
吴克善马上道:“那是,这可怎么来的,突然就是谣言四起,什么话的都有。”
布木布泰慢慢道:“平常人的传言,往往是慢慢而起,多种多样,但是这次的谣言,却似乎是一夜之间突然出现,而且虽然法多,但归根到底还是为了让我在这里待不安稳,给咱家惹祸啊。”
吴克善道:“你这么一,我也心中有数,确实如此,那每一句话,都是把咱们科尔沁往火上烤,虽然不可能,妹妹,你可得出入心点,只怕真有人打你的歪脑筋,将你擒了送去给那汉人将军。”
“这话你也信,这分明还是谣言,那汉人将军我是一个也没有见过,怎么可能花什么钱是要买我!”布木布泰这话的时候,稍稍也是脸红一些,虽然是没什么礼教束缚的女子,但是一个男人出钱买一个女人走,要拿去干什么这不必想象。
吴克善叹息一声,道:“可以后怎么办,你和外甥可以住在我这儿,我缺不了你们母子的花销,但是我这里人多嘴杂,什么消息瞒不住,你们母子在这里的消息,只怕是已经传到了汉人的手里,他们的手段那么多,连什么飞船也有,一旦飞过来,咱们怎么抵挡。”
布木布泰摇摇头,道:“他们不会过来的,起码现在不会。”
“这……”
“现在想想,那飞船肯定是有数儿的,也不是可以都来,时间到了,躲着就是。”
吴克善道:“那也不是可以就这么对敌的吧。”
“是不能这样,所以,这城里的内鬼,我们先要抓起来。”
吴克善点点头,道:“是了,我已经在办了,城里的汉商,是最可疑的人。”
布木布泰摇摇头,道:“怎么会是汉商呢,他们在本地有的时间久了,甚至在我出嫁前就在此地落户,娶了族里的女子,也算安家于此,而替汉人传这种谣言的,自然不可能是什么关系远的人,接触不到机密,所以不想,那人肯定是最近几个月来到城里来的。”
吴克善忽然想,妹妹这几个月,城里最大一帮的外来人,就是你手下的女真人了,而且他们不少还是原本八旗里的大爷,自然不可能去做什么简单的劳动,放牧打工不可能,打架斗殴却都是一把好手。
我们之前反复过,八旗不是军队,而是一个武装的企业化抢劫集团,其分工之明确,分赃之公平,奖惩之严密,都是人类世界的极限,当然了,所造成的后果,就是其组织内的一份子一旦失去了这个组织,变成个体后,就变得和读书的秀才一样,四肢倒也勤,但是除了抢劫,当真是什么也干不了。
跟随布木布泰而来的女真人,不过千把人,不过,比起孔四贞手下单纯都是家丁组成的不同,各旗或者各牛录里面,旗主或者牛录死了,没了依靠,也毫无其他营生的能力,在豪格和布木布泰之间,选择布木布泰,自然也是觉得,豪格一门心思往深山老林里跑,谁愿意去受那个罪?
他们可是在中原实施过抢劫的主儿,什么都见过,这格勒珠尔根城的一点点微薄的享受,还真是看不上的,但是即使如此,他们也支付不起。
当然了,他们人不多,而且上面的主子管得严,一经发现后,就已经被管束起来。
归根到底,问题是,八旗已经被摧毁了啊。
吴克善道:“好了,我这就催下面的人,好好盘查一下,你也知道,现在原本从山西运货去辽东的路断了,我这里的买卖本就不好做,我也是投鼠忌器,不多的敢来格勒珠尔根城的汉商,肯定是有奸细的,但随便乱赶,吓跑了其他人,我们更难办。”
布木布泰想了想,道:“不别的,那几位蒙古部族的族长回话了吗,现在我们正是需要振作一下的时候,如果可以雪中送炭,我们母子自然愿意百倍回报。”
吴克善苦笑一下,道:“难啊,现在这朝又变成了大一统的王朝,还四处咄咄逼人,尤其是盛京被打的太快了,草原上几乎都被吓坏了啊。”
布木布泰想了想,道:“富贵险中求,我看他们的统治未必稳固,而且有江南那种富得流油的地方,人家怎么会不打江南,而来打我们?所以,暂时不必担心,倒是一旦真正统一了,可就不好对付了。”
吴克善慢慢道:“好吧,我继续想办法。”
布木布泰叹息了一下,看着哥哥离去的背影,也是暗暗揪心,她并没有表面上的那么安心,无论是内外都是交困的很,外面强大而神秘的汉人飞船就不了,内部的问题才是最大的,手下的女真人,最后的这点本钱,是怀着对生活的美好向往,看着顺治这块招牌来的,但是现在发现,草原都是抢都不值得抢劫的穷鬼,这可怎么办呢。
同样的,儿子的问题也不,顺治只是身体多病,又不傻,自然还记得,当初为了逃出盛京城,母亲是活生生的将妹妹直接丢弃掉的。
因此,好几个月,顺治都没有和她过话了,没有叫过她额娘,让他干什么,也知道做,但是就是不肯和她话。
当时,布木布泰,也就是孝庄,只有一匹马,却要驮着她自己,顺治,还有东莪和阿图四个人,哪怕是再健壮的宝马也受不了啊,先将东莪这个远亲推下去后,远处汉人军官的下命令的声音就已经传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