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马上想到了什么,道:“对了,你是谁啊,谁给你的权力管其他人做买卖的事情。”
孔乙己此时感觉不妙,但依然硬挺着道:“学生乃是读书人,自然管得了下事。”
王建冷哼一声,道:“这不扯淡吗,你真想管下事,喏,塞外还有不少鞑子硬挺着不肯投降,江南还有逆贼负隅顽抗,你去灭了他们啊,还有东北的老林子林子里,鞑子宁可在里面打猎,也不肯投降,还憋着劲儿找机会偷袭呢,你去管啊。”
孔乙己感觉受到了冒犯一般,马上道:“学生饱读诗书,管的是文事,这种事情,都是武夫们操持的。”
王建笑道:“合着你们的要求就是只要权力,不要责任,干什么都不负责,国家灭亡了也要生活的比别人好啊。”
孔乙己感觉有些不忿,但却是不敢硬顶,忽然想到了什么,道:“此时如若不能善了,学生就拿着这些书去找衍圣公,还有在朝的衮衮诸公评理,我相信下自有公道!”
王建笑了笑,道:“好啊,中国呢,是有言论自由的,你觉得人家的书不好,就去出书反驳嘛。”
孔乙己指了指那些书,道:“可是……”
“没什么好可是的。”
孔乙己看向了那些书,虽然他读书不多,但是迷迷糊糊的的,好像确有其事的,衍圣公一家确实是对任何异族或者逆贼都是一视同仁,堪称有奶便是娘,有钱便是爹的典范。
王建忽然转头对王大礽道:“按照治安处罚条例,这位孔先生耽误其他人做生意,要受到什么惩罚?”
王大礽一愣,他想起培训时候听到的一句话,也就是挑动群众斗群众,仔细一想,道:“要罚款,还得赔偿被害人损失的三倍,要不就得服刑。”
王建点点头,道:“那就做你该做的吧。”
王大礽有些不忍,这孔乙己怎么看都和自己一样是秀才出身,真这么罚了也是大大的不忍心,但是有长老盯着,他也不敢做什么,叹息一声,道:“这女子,你一日可以赚多少银元?”
李永熏慢慢道:“每看日子,有时候能有几十个银元,有时候十来个就多了。”
王大礽道:“那么,这个孔乙己,你就赔偿这姑娘三日之收入,就算六十个银元就好。”
这已经是给他面子,不过孔乙己马上不干了,吼道:“我是为国做事,为何要罚我。”
“不肯出钱就去坐牢,我们多的是劳动大队让你去见识见识。”
王建暗暗的道。
劳动大队!传中聚集了无数倒霉蛋,那些乞丐混混,凡是从里面出来的人,无不马上变成最最勤快的劳动人民,一听到口哨声马上站立听令,哪怕是到帝都不就的孔乙己也是颤抖不已,帝都人现在互相骂人,再也不是直指对方女性亲属的污言秽语,一句你明早上进劳动队,就已经可以引起对方的恐惧与反抗了。
孔乙己此时已经把借此升官发财,一步登的想法抛之脑后,他终于发现,这件事不对,这长老为什么不是勃然大怒,然后将这女子,以及那些卖书的人抓起来满门抄斩,自己借此抄家发财,还能给自己一个官做。
这长老对于这些书毫不在意,实在让他大为吃惊,马上摆手道:“学生不告了,绝对不告了。”
他看了看左右,就想溜走,不告王建却是道:“嘿,大礽也是朝廷命官,你不告了,就不告了,当这里是旅馆还是KV,随便你来啊。”
孔乙己自然是不懂什么kv,但是王建的意思他是知道的,马上就换了一副嘴脸,对李永熏舔着脸笑道:“这位姑娘,今日只怕是误会了,学生给你赔礼了,你大人有大量,就饶了我吧。”
李永熏看了这人一眼,却是马上转头,不再看他,似乎很不满意。
王建却是道:“嘿,你这是违法啊,违法了难为人家姑娘干什么?”
孔乙己理直气壮的道:“学生依然道歉了,她不肯原谅学生,就是肚鸡肠,不肯大事化事化了,就是错的,学生这是劝她啊。”
王建感觉目瞪口呆,喃喃自语道:“难怪这百家都斗不过儒家,人家这眼光,脸皮,都是世所罕见。”
王建原本负责安全局,不过是本着好奇心和对这方面的工作感兴趣而已,但越是深入,越是明白大明社会的积重难返。
意识是一种好东西。
中国人真正意识到这样下去不是办法,那是经过了鸦片战争,再到历次被洋人抽脸,再到后来,千年以来自己脚下的烂东西都可以欺负自己的时候,那才觉得这样下去不行啊。
但是现在,这些人依然在按照之前的套路进行行为,在这个读书人看来,自己道歉悔过了,你不原谅我,就是你不对,我是读书人,你对我不好就是有辱斯文啊。
王建暗道:“这事儿得改,这些人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可到他们身上就各种推脱,得改改规矩了。”
“现在案子已经判了,被害人李永熏,你服从判决,接受孔乙己对你的道歉,以及他支付给你的道歉吗。”
李永熏没有言语,道缓缓点头道:“是的,民女接受。”
王建道:“好啦,你接受吗。”
孔乙己昂着头,道:“学生绝不接受!”
王建看了看,一挥手,道:“搜身。”
几个衙役不需要王大礽指派,马上雄赳赳气昂昂的冲过来,将孔乙己以及其他几人直接搜身,搜出的东西都直接扔在地上。
这几人都是和孔乙己一个等级的穷书生,能有几个子,很快几个衙役挨个数数,过了一会,低声禀报,当然了,这么几个钱,也不需要数,其他几人就已经一目了然了。
“卧槽,这么几个钱,你不想办法赶紧赚钱,把能耐用在一个姑娘身上,你没毛病吧。”
王建无法理解这种想法,后世的人虽然生存压力不大,随便打几个月的工就足够一年的开销,就可以去到处旅行,但有点进取心的人也是有些追求的,起码会想着开公司啊,创业啊,再不济就是拉投资用飞船去探险,探索远处的世界。
把精神用在虚无缥缈的什么仕途上面,事实上,这个时代的书生能捞多少钱?大部分也不过是求个官身,好庇护家中的财富而已,你一看就是个屌丝,还不赶紧想办法去赚钱?
孔乙己却是一副委屈而愤愤不平的样子,道:“学生自由开蒙读书,自觉有济世之才,救民之学,可惜却是无人赏识……”
他的眼神在王建身上来回看着,没错,留着短发是传中要戴长老们特制的军帽的原因,高大肥壮,和传中的长老一模一样,王建却是毫不在意,这个时代的才华,也就是那几个画春宫画的人让他拍手称赞,其他人几乎都是不值一提,对于长老们来,这个时代的所谓才华,基本上能为其所用的,实在不多啊。
王建道:“好啦,你家在哪里,赶紧通知家里带钱来赎人,钱又不多,还是你喜欢去认打吗。”
孔乙己似乎很惊讶,颤抖着声音道:“难道学生就不值得长老问询一番治国良方吗,我自由饱读诗书……”
王建忽然道:“回字儿有几个写法你知道吗。”
孔乙己稍稍一惊,马上答道:“回长老,一共有……”
王建马上打住他:“好了,没人关心这玩意,还是钱的事情吧,治国?我有什么可问你的。”
王建不禁悲观起来,自己居然要统治一群知道回字有几个写法的人,他瞄了一眼王大礽,显然这人也是知道有几个写法的,这样的社会中坚力量,如果与欧洲那些凶狠白人比拼?
难怪李向前一直在担心这些书生的问题,任何人在知道了自己的知识已经陈旧而无用,马上要被统治阶级视作是毒药的时候,那反应可是很难预测,那是人家一生就去做的一件事啊。
君为钓者,臣为鱼啊,而且还是愿者上钩的水平,只需要这么一个简单的,棍子上的胡萝卜,千年以来,中华民族的英雄好汉都被束缚在了书桌上,脑子思维也被完全禁锢。
感悟着这一点淡淡的悲哀,他看向孔乙己的眼神倒是多了一分同情。
孔乙己似乎感觉自己受到了大大的侮辱,他看着那些“禁书”,又看看王大礽的表情,道:“长老,难道这书是与你有关,难道是……”
他自然有印象,这些长老们确实出了不少书,还有很多脍炙人口的名句出现,什么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都是千古名句。
但是,这诽谤圣贤的,难道真和这些长老有关?为什么啊。
王建摆摆手,道:“好了,王大礽,这里就交给你了,记得把赔偿金还给这姑娘,这个书生记录下来,心他再犯案!”
孔乙己看着王剑拔腿要走,心中更是绝望,忽然厉声道:“我没有钱!”
王大礽却是一急,他本身也是个秀才,看见读书人遭难了,却是多了几分同情心,本想等这位长老走了,自己想想办法,给这位姑娘补贴了钱,之后让这人得便宜卖乖的快走,但是想不到的是,这个人却是自己作死啊。
王建回过头,却是有些皱眉,比起书生看见那些宣传材料不满,他更注意的是这个书生似乎对自己有了情绪,这可不是什么好苗头,道:“好吧,那你就打工赚钱好了,现在帝都的活儿虽然少,但总可以找到赚到六十个银元的办法!”
孔乙己听了,道:“我辈岂是做那些粗活儿的人,我……”
王建道:“劳动创造财富,你不肯赔钱又不肯干活,让我很为难啊,嗯,那就带走!”
他忽然想到,这可是一个机会,看着身边的侍从已经呼呵着将孔乙己和其他几个书生推搡着带出去,内心想着却是让他们去哪里打工,不过,这李永熏姑娘还在一边等着自己呢。
他走过去,稍微客气道:“这位姑娘,让你见笑了,你既然是在帝都生活,纳税,那就是我们的纳税人,是受到保护的,嗯,王大礽,下次让衙役们注意,街上的流动摊贩,只要他们不拥堵道路,就可以随意经营!”
王大礽马上答道:“好的,长老。”
他虽然对孔乙己也有些同情,但看这人气急败坏的,还叫着自己是曲阜的人,也就把最后一丝同情也耗光,他当然知道长老们的态度,纳税人是好人,保护纳税人嘛。
这人也是把读书人的脸都丢尽了,哪怕犯了国法,受到惩治,也该大大方方的接受,何况不过是钱而已。
时间久了,高薪养肥的王大礽也不把六两银子放在心中了。
李永熏大大方方的回礼道:“多谢长老仗义相助,至于钱,我不缺钱,那……”
王建对她更感兴趣了,马上道:“那钱你不要可不行,那不是你要不要的问题,而是国法规定,寻衅滋事者要给受害者赔偿的,你不要也是犯法哦。”
李永熏却是带着点笑意,道:“长老是在笑吗,我可不是不懂律法的,哪有强要人拿钱的。”
“呵呵。”
王建不肯和她多什么,这是习俗啊。
长久以来,中国官府和民俗都有息讼的习惯,各大五十大板,一句他怎么不打别人,就可以将受害人彻底的打死,至于六七十岁的老头老太倒地讹人,即使被戳穿了,也不过是那一句,你们家就没有老人吗!
然后就是大堆子女亲戚围堵派出所,派出所也是地方,只能颤抖着将老人送走,是回家批评教育,实际上等于毫无效果,而那逃过家破人亡一劫的受害人只能眼睁睁看着人家离开,任何想要讨回公道的行为都会导致对方子女将老人送去受害人家里,声称他的行为对老人的健康造成影响,要求受害人养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