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软战争?”
木容山作为文人的一部分基因又在作祟了,忽然想到这个谐音标题,却是暗暗发笑,不过,这鸿基确实给人一种并非是战争状态下的活动啊。
当初与郑芝龙道了声招呼后,郑芝龙几乎就把木容山当做了下乡视察的钦差大臣那么招待了,足足在福建腻歪了一,虽然木容山考虑再三,自觉出来公干,在福建补充新鲜食材是一回事,真上岸了,又是另一回事了。
但郑芝龙十几年的经营当真非同可,作为贯通西太平洋必经之路的要冲,福建这个地方太适合搞经(走)商(私)了,起码在那重重山峦之间,复杂的海域之中,太适合偷渡游戏了。
越南自然也有郑家的联络者。
起码在木容山看来,那个黑熏熏的汉子,虽然得话他听不懂,但是很有章法,指挥着许多越南苦工,将郑芝龙那艘船上的货物抬下来,没错,哪怕是为了给木容山带路做事,两艘船先后进入港口后,事先虽然没有得到通知,但是郑家自家在这鸿基港的货栈掌柜,就已经在迎接了。
这人言语间也很是殷勤,上来就道:“草民见过上差。”
刚刚郑家派来的陈兴,正是跟随徐浩去欧洲的陈泰的兄弟,拉着他耳语一阵,自然是知道木容山这个打扮古怪的人就是帝都来的贵人,虽然服侍奇怪,但是这个时代,书生们专门喜欢各种调调,还有穿道服晃悠的,鬼知道这又是什么潮流啊。
郑夏七人看着到不像是个商人,而是个打手一般,浑身肌肉,不过行动之间,手却是有伤,木容山猜测他是郑家的战将,受了伤后,就被派来这里经营,就是不知道,郑家这算是某种酬劳,还是冷板凳了。
对于这种地头蛇,自己可是语言不通,地理不明,完全依赖于人家,甚至自己的首要任务:寻找长老会吞并越南的契机,也得依靠人家啊。
当然了,在面子上,还是要装一下的,这次行动的借口,可是商务游啊。
“没什么,多谢郑兄弟,我船上也有一些东西,你们快搬下来,我要锁住了船舱的。”
为了保密,这艘特别制作的船加装了防盗措施,通体全包式设计,绝对是安全啊。
至于各种东西自然是早已收拾好,连三女都已经换上了严严实实的衣服,一面走了春光。
港口自然也是有越南兵丁,但郑夏七打了个招呼,就直接通过,都不必检查什么海关通关问题,一行人也不必管行李,自然有人料理。
鸿基虽然也是个县城,却是连个城墙也没有,远远一看就是个集市一般,人流不少,木容山可以看到戴着斗笠的男女,还有许多女人用头顶着货物走动,当然,都是光着脚。
当然,让他瞩目的,还是年节气氛,作为直到1世纪都还在使用农历的国家,此时的越南自然是年味正浓,甚至比起他在帝都所见的别有一番魅力,当然了,1世纪的时候,过年就纯粹变成了一场吃吃吃吃的嘉年华,基本上起不到原本的作用了。
许多人手中都在买卖年货,也有这里特殊的春联等物,看得木容山满意至极,只要文化上没有隔阂,那么像融合这个地方也不是很难嘛,至于真正的问题,交通,确实也是个问题。
打下越南真心不难,这个国家如同一条长蛇一样,占据了中南半岛面向南中国海地方,但都是狭长的地带,可以是然被动挨打啊。
历史上,越南人自己都是把自己的国土分成北圻,中圻,南圻在管理,长期以来内部差距就大的很,乃至于后世的1世纪,北部亲中,南部亲美的味道一直很浓。
一句话,交通太难,一辈子你就见不到一个南边的人,自然缺乏认同。
而按照古典式治理,如果打下越南,无论是物资还是信息,都要通过广西的陆路传递的话,那可真是,出了事传到帝都,都要几个月时间了,等帝都反应过来,无论是派遣大军清剿,还是想办法撤掉某个官员,都是时间太晚。
要知道,到了1世纪头二十年后,广西这个十万大山的庞大地带才刚刚通了高铁,那里修路,几乎是平原地带的数倍成本,没办法,就是挖山,挖山。
所以,想要统治越南,就必须改变传统中国所谓的传统,建立一个陆权与海权并重的国家。
直接用广东的人力资源辐射越南,有难度,但好在长老们有决心啊。
木容山被带到一家南来汉人所开的馆子里,是饭馆,其实就是几间木屋,走在这里还咔咔直响,木容山带着三女,都戴着斗笠,用纱巾遮面,身边几个警卫员持枪警戒,他手持着一把折扇,做足了派头,让三女去旁边用水洗漱休息,他坐在一张桌边,笑了笑,道:“两位,不必在意,坐,嗯……”
慢慢想了想,道:“这次而来,不是为了做生意,而是为了搞调研的。”
“调研?”
木容山道:“是啊,朝廷打算修商法,保护一下商人的利益,尤其是你们在海外打拼的商户,经商在外,免不得被内外盘剥,而前明在护侨方面做的还很不够,所以,我们就要管一管了。”
郑夏七一开始只是听来人是北方来的贵人,要求自己好好招待,此时听了这话,却也是动容道:“这位大人,您是几品官啊,哎呦!”他跟着就想行礼。
如果是其他人,自然不会在乎这些礼节,许多长老还会大声阻止,要求不得对自己行礼,起码在长老会的内部,都是不许磕头的,哪怕是大官,轻轻一个鞠躬就好,但木容山却是受了这一下,同时去拉人,不过拉的时候心底却是“咯噔”一下,这个郑夏七看着精瘦,但身子骨怎么这么结实。
郑夏七道:“朝廷如果肯出力,为我等发个话,我们就不必如此度日了,不别的,刚刚人还送了今年的年礼给省力的大佛爷呢。”
木容山点点头,这越南以县为省,同样的地域,在中国就相当于一个县而已,不过却是麻雀虽五脏俱全,各种牛鬼蛇神不少,按照李向前的法,这是为了酬佣以及压制民间而已,如此细分,自然无法形成割据了。
他笑着道:“这里的官府很黑啊。”
郑夏七道:“可不是吗,大人,平时还好,对我等汉商,还知道不能杀鸡取卵,只是收税,收点好处了事,但一到了和南边阮家打仗的时候,就派捐派粮,这个不,拉走了壮丁,不但市井萧条,很多时候货都卖不掉了。”
木容山刚想脱口而出,为什么不回朝做生意的,但看着郑夏七虽然苦大仇深,但却还没有上情绪,马上明白了一件事,在越南也许黑,但因为地方,官僚们很难只手遮,论黑暗程度,还真未必比我大明黑啊。
想到这里,真不知道是该大哭一声,还是大笑一声了。
我大明毕竟是前年帝国,万里疆域,形成的官僚体系复杂严密,鬼知道谁是省里或者帝都里的亲戚,而且距离帝都遥远,告御状可是非常贵的,保不齐到了什么地方,就有专门的保安公司,将你抓进某个黑煤窑,一辈子在里面,干活到死,毕竟在帝都,“截访”可是一门大生意,先进,意味着没有漏洞,无论是对外还是对内啊。
而这越南虽然遵循汉人制度,但多少还是自己琢磨,因此多有疏漏,虽然方便了人下手,但是反而不敢做的太过分,你太过分,人家琢磨了一下,挂掉你,跑到另外一省重新来过,怕什么。
木容山安慰道:“放心,我临走之前,这大使馆的牌子就要树立起来的,当然,这帝都那边不知道会派谁来当这个大使,但这个大使,最重要的任务就是护侨啊。”
虽然也是心中嘀咕,这人到底是几品官,还有,这大明朝居然要往这种藩属的地方派官儿,真不知道是不是需要如何喂饱他们,但多少都是好事啊。
“对了,城中有什么知名的汉商,你们也都找来,一起合计合计,我要调查,自然是要好好的取证,嗯,这里最好的馆子就是这儿了?”
虽然土里土气,让见惯了繁华的三女有些挑剔,但在木容山看来却是兴奋十足,无论是木质地板,竹子桌椅,还有这竹子做的筷子,虽然并不精美,都透着一股子原生态的味道。
想到这里,他就兴奋不已,在旧时空的时候,他就对于旧时空各种虚假造假的破事儿感觉很厌恶,这主要是来自于一次失败的约炮经历,无非是照骗美丽,见面也可以一见,但一旦看见那从浴室出来的女人,他就痛哭流涕,所谓自己约的那啥,哪怕流着泪也要也要打完啊。
还是新时空好,空气好,水好,人也是纯然,不可能出现一大群打个喷嚏鼻子可能就掉下来的女人的情况。
虽然一分钟都离不开现代化的生活设施,(木容山只打算在游艇上住)但木容山对于古代的生活向往憧憬,是其他人无法理解的,虽然有可能,他越是努力工作,就会让长老会一点点的摧毁这个世界原有的一切,但是对他来,还是有很大机会按照自己的意志保存这些美好的。
郑夏七却是以为自己抓到了脉络,道:“那这鸿基港内的越南官吏,要不要请来见见?”
“这就不见了,没什么好见的,你就找熟悉越南情况的人,帮我好好了解一下越南的情况吧,对了,如果有了解南圻的人,也一同找来,这样也省得我去找人了。”
郑夏七却是连连点头,道:“好的,人这就去吧。”
木容山道:“不急,不急,都快过年了,都是离乡背井的,只怕都想着好好过个年,先提前通知他们个日子,告诉他们,叙一下就是,你现在跟我,这郑氏和阮氏已经打到什么程度了。”
郑夏七却是一愣,道:“大人这是何意?”
木容山自然不能,自己是打着选边站,最后两边都吞下的主意,不过还是道:“这郑氏也打了多少年了,就没个结果吗。”
站在中国人的立场上,很难理解这种军事素养的弱,要知道,后世的刘永福,也算是一代英雄了,活生生被这些越南盟友给坑死,历史上,在中国内战斗争失败的人,一旦进入东南亚,就会一改之前被欺负的鱼腩熊样,个顶个如同猛虎一样占山为王,事实上,东南亚颇有这样的华人后裔啊。
就如同日本的那些诸侯,很可能就是宣武大名宣战了海淀大名以后,大家打生打死打了无数年,最后打了个零上亡一样。
自从两百多年前脱离中国统治后,越南其实一直都是在动荡不安之中度过,打到现在,谁是正义的没人知道,但北方的郑家,因为背靠中国,可以人口和钱粮多一些,于是就是进攻者,而且还是连续几十年的不间断攻打。
而南方的阮氏就祭出了自己的法宝,箭塔流,修筑了无数的地堡防御,猥琐作战,由于越南坑爹的地形,平原不多,双方打生打死,始终难以有什么突破。
在这期间,南方的阮氏朝南方蚕食,将原本中国的藩属国占城吞并,当时还是我大清还在内斗期间,自然时间管辖,于是占城也被越南吞并后,才形成了日后的领土。
因此,现在,木容山面对的越南,仅仅是历史上三分之二的越南,还是被削弱过的。
从绝对的实力上,两边都差不多,北方的郑氏因为靠近广西,可以比较富庶的多,而阮氏却是抱上了西方的葡萄牙人的大腿,得到了许多技术支持和赤膊上阵的葡萄牙军队的帮助与郑氏对抗。
郑氏却也有样学样,找荷兰人制造火炮和战船,甚至还收买其帮忙参战。
(某人要当男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