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士奇使的是一杆铁棒,他拳脚一般,十八般兵器却样样精通,独善棍术。步战之时善用刀术,马战之中却多用哨棒。
阿鲁补手持两把精铁板斧,舞动起来,赫赫劈空,虎虎生风,显然分量颇重,彰显出此人惊人的膂力。
不过,若比气力,山士奇又何曾惧过他人!
咚……咚……咚……比试开始的鼓点响起,二人御马相向,直奔对方。
单看骑术,山士奇已经落于下风。阿鲁补的骑术可谓出神入化,从起步加速,到两人相遇,短短十数米,便将马的速度发挥到极致。这手马术就连台上观战的吴乞买等人也自愧不如。
铛的一声,斧棒相击,狠狠地撞在一处。这是力与力的较量,实打实的撞击,不带一丝的花哨。
刹那间,两人擦身而过。
一时间,山士奇但觉虎口发麻,双臂隐隐作痛。阿鲁补亦好不到哪去,虽然他依仗马速将力量发挥到极致,但在这一回合的较量中,却没有占到多少便宜,单看他隐隐发抖的双手,便可知晓。
两人各自调转马头,酝酿下一回合的冲击。
这一回合的较量,让山士奇深深意识到自己的短处。阿鲁补的力量应该不如他,但是其人依仗马速冲击,却能从力量上将他压制。
心念电转,山士奇一边御马提速,一边打定注意不再硬撞。
电光石火间,二人又碰到一处,这一次,山士奇闪身避过砍来的斧头,运棒如风,棒哨直朝阿鲁补面门招呼。阿鲁补处惊不变,一个铁板桥,仰身倒于马背之上,堪堪躲过山士奇这一击。
阿鲁补眼见山士奇不再与自己硬碰,以为对方惧怕了自己的神力,于是,每每御马如飞,妄图以力压制山士奇。却不知,他这番举动正好落入山士奇的圈套之中。
如此,二十余回合之后,阿鲁补身下坐骑在他连连催促之下,已经鼻喷热气,淋漓的马汗沾湿了鬃毛,体力大大下降。而山士奇的坐骑却在刻意而为下,保持着充沛的体力。
此时,阿鲁补也意识到情况不妙,但却回乏术。
于是,在下一回合的撞击中,山士奇依仗精湛棍术,死死地将对方缠住。
阿鲁补的坐骑体力严重下降,根本摆脱不了山士奇,只得与其缠斗在一起。而两人一旦陷入纠缠之中,山士奇的精湛棍术便得以发挥。
但见其棍出如电,迅若奔雷,滚滚招式犹如波浪一般,连绵不绝。开始时,阿鲁补还能招架还击,但随着山士奇展开棍势,慢慢变得左支右拙,最后被山士奇击落手中板斧,不得不俯首认输。
山士奇杀气凌人,又不失冷静!这一战,王伦甚是满意!
山士奇最终取胜,梁山众人欢呼喝彩。女真众人却是面上无光,今日马战不同于昨夜步战,昨夜步战失利,女真人还有借口可以找,但是今日马战乃是女真的强项,在自己的专长上被对方击败,点将台上女真众官员自吴乞买以下都觉颜面无存。
“哼!”兀术王子面色阴沉,冷哼一声。随即低声吩咐了身边亲卫几句,那亲卫转身而去。
王伦见金兀术生气,歉意的笑道:“贵族勇士承让而已!”
王伦看着兀术反应,面色不动,心中了如明镜,知道对方急需一场胜利,下场定然使出杀手锏。
果然不出王伦所料,第二战,女真出战的是兀术心服爱将阿离补。一身武艺比阿鲁补更胜三分,乃是兀术手下第一战将,在整个女真也是数得着的武将。
兀术原本打算由阿鲁补打头阵,阿离补垫后压阵,哪知阿鲁补首战失利,打乱了兀术的安排,为了保住第二阵,兀术不得不派出阿离补上场。
咚……咚……咚……鼓点再次响起。
杨林手持一把镔铁枪,阿离补的武器是一对瓮金战锤。
阿离补临危受命,一上来便摆出拼命架势,他这一对瓮金战锤比之乃兄那双精铁板斧更加沉重,舞动起来威猛绝伦,杨林的镔铁枪根本不敢与之硬碰,只得依靠灵活身手,躲闪攻击。
阿离补吸取阿鲁补失败教训,一对瓮金战锤,不只朝杨林身上招呼,还时不时的朝着杨林胯下坐骑招呼。如此一来,杨林避无可避,只得用镔铁枪格挡。
来来往往,翻翻覆覆,阿离补手中战锤似有千般解数,杨林使出浑身本领,才勉强招架住。
“呔!”
双方你来我往,交手十几回合后,阿离补突然一声大喝,手中瓮金战锤猛然发力,杨林避无可避,不得不提力硬抗。
但听‘铛’的一声,杨林手中的镔铁枪不受控制地飞了出去,落在了地上。
胜负已分!
一时间,女真人中爆发出热烈的欢呼声,阿离补兴奋地策马在校场中策马狂奔,英雄一般接受众人的喝彩。
杨林有些颓废地回到己方阵营,王伦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胜败乃兵家常事,杨兄弟不要在意一时得失!”
杨林心中一凛,闻言而感,仿佛有些明白了王伦的良苦用心。心道:术业有专攻,我还是专心做探骑罢了!
此番失败,梁山众人方知‘人外有人,山外有山’的含义。特别见了阿离补两人精湛的骑术,不由甘拜下风。
这回的骑战,应了金兀术的邀请,一共对战十场。
接下来数场比试,上场的梁山众人纷纷失利,只有中间上场的鲁智深取得了一场胜利,女真人连连得利之下,气焰自是高涨。
九场比试下来,女真人七胜两败,一扫昨日之耻,女真在座高层,但觉扬眉吐气,一个个眉开眼笑。
金兀术眼见到了最后一场比试,起身向王伦请战道:“王官人手下人才济济,想来也有不凡手段,不若与在下下场切磋一二!”
王伦不想金兀术把主意打在自己身上,慨然一笑道:“四郎主有此雅兴,在下乐意奉陪!”
鲁智深、山士奇等人见王伦要亲自出手,一个个兴奋异常。
校场外,一位衣饰华贵的中年男人端坐马上,周围簇拥着女真勇士和各族使节。其人高高的颧骨,略显消瘦,面相颇有威武之气,一双眼睛则是jīng光闪闪,既有睿智也有jiān诈。
“这宋人到底是和来历?怎么偏偏在这时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