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9章 一鸣惊人(客栈篇)

类别:玄幻魔法 作者:更怂 本章:第249章 一鸣惊人(客栈篇)

    当李念云出这几个字的时候,在场的每个人,无论已经隐隐猜到的,还是这一刻才知道的,都再次惊诧起来。

    万夫莫敌意自然强大,万军之中破坏力乃当世第一毫无争议。熔炉功让百命藏麟,在宁无邪手中更是让宁无邪在任何方面都接近下第一。云沧玄的剑意为这个世间最为锋利的剑意,即便是人间最强防御的玄生十二,也不敢接这一剑,佛宗的夜和尚一人之力施展不动明王法阵,同样可以算是万人之敌。

    这个世间有很多强大的武者,有很多绝世的武功。

    可无论是传也好,绝学也罢,都不曾有任何人任何功法,胜过了昔日的弛砚南与他的绝学行不息意。

    当年的秦皇与弛砚南交战,其中还有沈潮崖,在众人看来,这位垂垂老矣的下第一,联手前代龙将都没能胜过秦皇,该是有些言过其实,只有那门功夫,行不息,是所有人公认的下第一绝学。

    当时在场的人,如今还活着的三人,便全部都在帝都西郊这片林地里。沈家书生,公输琉璃,与龙将项武。

    但书生那日带着还在襁褓之中的公输琉璃,躲在下第一楼内,那场战斗的亲历者,其实只有项武一个人。世间对弛砚南的评价很多,但唯有项武知道,所有关于弛砚南的评价,都低了。

    当年的帝国,派出了神兵绝将营半数的精锐将领。帝星部的老一辈帝星将其实也派出了两名,包括未来的龙将,项武自己。

    这样的阵容可以是帝国一半的战力,秦皇与项武的实力更是傲视江湖,但最终,活着见到沈潮崖的,只有秦皇与项武。

    十余名神兵绝将营统领,两名老帝星将,全部被弛砚南击杀。

    这个过程里,作为昔日的下第一忠义大将,沈潮崖其实并未出手。即便到了最后,所谓的联手,也不过是叶之境界的公输老爷子和弛砚南联手。弛砚南早已身患绝症,最后的那场战斗里,项武牵制了沈潮崖,与秦皇独斗的便是弛砚南。

    如果不是亲眼见到,这位龙将至今不相信一个重病的老者,能够将有着盖世武艺的先皇伤至那种程度。几乎是同归于尽。但最终,命选择了秦皇,弛砚南病发而亡。

    世人对秦皇的评价高过了弛砚南,这或许也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没有人敢藐视皇族的威严,但只有项武知道,弛砚南的陨落一战,该是不及弛砚南巅峰时期的一层功力。

    那一战之后,行不息随着弛砚南的陨落,而一并的消失。

    行不息到底是什么样子的,知晓的人恐怕也只有弛砚南一个,但有一点,所有人都知道。气海内田的运转为武者们带来内劲,越是强大的人,气海内田便越强大,凝结一片气叶于气海内田之中,便代表着一层力量。而凝聚九层者,便是这个世间代表着武道高手的九叶境界。

    再往上,便是九叶巅峰,极意,真武……

    但无论气海内田多么庞大,凝聚内劲的根本并没有改变。这么多年来,或者武道到如今的数千年来,皆是如此。

    唯有一个例外,那便是修炼了行不息的弛砚南。

    在这门功夫第一次由弛砚南带入了世人的视界中时,它便毫无争议的排在了万功谱之首。究其根本,是因为行不息打破了武道的本源。它不再是依靠气海内田的运转带来内劲,而是……

    借助于外界。

    如果将整个世界作为自己的气海内田,那又当如何?

    此为不息,生生不息,海纳百川。

    万夫莫敌所凝聚的黑云,固然有着无比强大的破坏力,但当那些金色的内劲如阳光一般一点一点聚集的时候,那片浓密的黑云,竟然也在一点一点的消散。

    此时无声。

    但这一刻的地里,到处都是剑意。

    风沙剑意。

    宸玲知道风沙剑法本就是一种可以在任何位置制造剑意的神妙剑法,但她却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情况。如果龙将项武以恐怖的实力凝聚了一片黑云,黑云之下的疆域便是项武的不败领域,那么这一刻,宸回便是在黑云之上的高空,以风沙剑意凝聚了一个……太阳。

    阳光穿过云层,落于地面上。

    所过之处,瞬间便是一道漆黑幽深的剑痕。如从而降的一把利剑插入了地面。

    宸玲惊喜的道:“这是……风沙无限?”

    宸回没有话,从承受了项武的必杀一击之后,所有人都在惊叹,但宸回始终沉默着。

    原来一切是这样的。

    风沙剑法的剑谱是宸玲交予宸回的,宸回在看到风沙剑法的那些剑招的时候,才终于明白,这套剑法是有多么复杂,也对宸玲的无师自通赶到钦佩。这些招数他只能学会最简单的一些招式,他以这样的招式击败了两名帝星将,但面对项武,又哪里管用。

    师傅当年,武学的最高境界是控制。

    风定沙与风回一出,的确其神妙让所有人都难以置信。但他没有想到,风沙剑法里最强的一招,乃是摧枯拉朽毁灭一切的招数风沙无限。

    宸玲惊喜这一招乃是因为她即便施展七情诀,也无法用出这一招,甚至她感到这一招也许只有极意巅峰,或者真武境界下,才能够施展出来,因为它所需要的元气数量实在是太过庞大了。

    宸回这一刻办到了,却是心生感慨。多年前他与师傅便谈论过关于风沙剑法的控制与破坏。这无疑是一门控制对手的绝妙的功夫,但如今宸回回想起那句话,再配合不久前看到的完整的剑谱,才知道了师傅当年也有畏惧的事情。

    “傻徒弟……控制是武学精妙的体现,但这个世间,人便是人,不是神,我们或许可以控制气变换,可以控制世间的风沙起落,却也绝对有无法控制的东西,控制,是在已有的规则里让世间万物最大限度的按照自己的意志行事。这是一种逆序之举。”

    “可是师傅,这样不就可以免去杀戮吗?”

    “但面对那些绝对无法控制的东西怎么办?这个世间的确有人可以控制对手,控制气变幻,但能否超脱生老病死?能否改变日升日落?”

    宸沙指着空道:“这个贼老,主宰着世间无数的规则。到底,我们不过是与它抗争罢了,它顺应我们的时候,也许万事随心,它不顺应我们的时候,九死一生。面对世间最无情的规则,我们如何控制?”

    宸回当年年幼,哪里能想明白这么深的问题。

    宸沙笑着道:“道如此,人道亦如此,甚至人有时候比更可怕。”

    这一句话,宸回即便年幼,却并不否认,他相信人性本善,但相信是一回事,遭遇又是另一回事。

    宸沙道:“到底能被控制的,都是弱的。但当我们处于弱的那一刻起,想要不被控制,便只有一个法子。”

    宸回不解,问道:“师傅,什么法子。”

    宸沙道:“当然是拼命。羚羊面对狮子,羔羊面对豺狼,到底,在注定无法逃避的时候,还不是只有拼命?生机只有一线,但一线便代表着一切。”

    宸回摸了摸头,似懂非懂的道:“师傅是在,当日我不该放弃的抬头望吗?”

    宸沙一愣,这傻徒弟在想什么?不过宸沙还是很臭屁的道:“当日你抬头望,便是你做的最强大的反抗。但是看你这个性子,要明悟这些话,还需要时间。不过你要记着,面对那些强大的敌人,你要活下来,要么便是舍弃一切的逃,要么便得跟他们拼命。”

    尽管不懂这些话,但宸回还是记下了这些话,点点了头。

    时隔多年,宸回终于明白了这番话的意义,也终于知道了,为何风沙剑法追求控制的剑谱里,最后一招,亦即最强的一招,是绝对的杀戮之招。

    风沙无限,风沙剑法里真正最强大的一招。

    将风沙剑意锐化到极致,再以磅礴的内力凝聚无数的剑意,整个地间都被毁灭的意味填满,如此一剑,在项武看来,丝毫不弱于方才的万夫莫敌。

    如果拥有不息之力,那么宸回能做到这样的事情,似乎也不是太不可思议的事情,但……

    最让萧千业与项武无法释怀的,恐怕是宸回如何捱下百师卸甲。

    最终的答案,二人已经隐隐有了眉目。

    宸回也已经知晓了一切。

    月河塔之时,识海深处与师傅的那番对话,南蛮秘境之时阿卡司所的话,让宸回隐隐明白,自己次次大难不死,并非全是靠着绝对强大的意志,而是不息之力。

    他也终于明白了为何自己始终找不到这股力量。

    也终于明白当年的坑深处,为何能够做出那样的举动,击杀帝风烈。

    亦即被两极生死间逆转生死枯荣之后,又为何能在生命气息将要消失的时候,破入极意。

    因为这股力量,本就是一股只有在生死一线之时才能施展的力量。

    与丁七两的九牛无悔势不同,无论宸回受了多重的伤,都不会变强,但一旦步入死境之时,宸回便会强大起来,而此时此刻,经历了数次生死的宸回,终于将那股力量彻底的引导出来。

    生生不息之力。

    黑云消散,炽烈金色光芒,不断的落下,这一刻萧千业与项武都开始运功防御,但每一道剑意都是如此的强大,这片地,仿佛成了暴风地带,他们被困在风暴之中,承受着无穷无尽的剑意侵袭。

    两极地剑运用到极致,项武也再次召集内劲护在周身。但二人除却退至远处,并无任何可能在如此狭的空间里躲避那些光线一般的剑意。

    项武知道,这是宸回在逼自己退。

    萧千业原本想要看宸回能够支撑到几时,却不想,这一刻宸回运转数量如此庞大的内劲,却是仿佛没有尽头一般,无休无止。而且每一道剑意都是如此强大。

    此前萧千业觉得宸回的进攻软弱无力,但任何细的攻击如果在一瞬间施展数千次,都足以致命。此时此刻的萧千业便是面对着这样的困境。

    他能感受到宸回此刻已是到了极限,承受了百师卸甲的宸回只要随意一击便可以真正彻底的杀死!

    如果方才项武与自己不大意,不在宸回施展这一招的时候停下,或者,在百师卸甲落下的时候,自己再谨慎一些从旁协助,便不会有如今的麻烦。

    只需要一下。

    但他就是无法碰到宸回,空中仿佛有两轮烈日一般,他去哪里,都无法避开那些从而降的剑意,他无法碰到宸回,胜负明明就在这么一瞬间了,可偏偏……他根本连接近宸回也办不到。

    无比强大的剑意将整个地毁的面目前非,威力甚至隐隐要超越了方才的百师卸甲。

    帝云独与帝骁羽目瞪口呆,他们难以想象这个世间有人可以正面压制龙将大人。

    但死生一线的宸回,的确办到了。

    许久之后,萧千业感觉到了久违的疲惫,他衣衫褴褛,蓑衣之中带着血迹,更是连湛卢剑剑身之上也出现了细微的剑痕。而项武的铠甲也被无限的风沙剑意击碎。

    但空之中的那轮明日,并未变。

    万般无奈之下,萧千业承受了三道剑意,口吐鲜血,再次施展两极地剑,遁逃而去。

    而项武也在这个时候,下达了命令,只有一个字:退。

    尽管无限的屈辱,尽管今日的表现十分糟糕,但面对这样的对手,帝云独与帝骁羽,也不得不选择离开。

    在孟追与张风赶到的时候,这场战斗已经结束了。

    大地满目疮痍,交战的林地哪里还有半颗树木,整个战场充斥着可怕的元气波动,许多地方都被布满了剑痕,仿佛方才下了一场雨,雨滴便是利剑,这片场地从一块完整的土地变成了无数细的颗粒,当然,万夫莫敌之力造成的巨大沟壑也难以忽视。

    李念云丁七两发呆了许久。

    二人并无配合,却是极为默契的同时丢下了手中的刀剑,蹲坐在地上。

    压制萧千业谈何容易?李念云几乎是拿命在博,而丁七两则更艰难,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掌柜出手重伤了两名帝星将,但丁七两以六叶之躯镇压两名九叶巅峰,也绝对是九死一生。

    只是二人此刻都不在意方才自己的战斗。

    因为现在没有一个人还记得此前的战斗,都只是惊叹于眼前的一幕。

    这便是极意强者间的战斗,西郊外这片林地极为广阔如今却成了焦土地狱一般。

    良久之后,李念云道:“妈的……赢了?”

    丁七两道:“好像是。”

    孟追与张风对视,也都从彼此眼中看到了不可思议,他们方才将花刃衣逼入了远处,回来之时,便发生了这样一幕。孟追欲言,张风做了个嘘声的手势。

    宸玲缓缓走向了宸回,内心里满是惊喜,练成了风沙剑法里最难练的一式,她也早已不再将宸回当做对手,所以此刻很想恭喜宸回,只是话到嘴边,却变成了责备:

    “宸回,下次如果你再把我推开,我便……”

    想着是要些狠话,才发现面对这张脸居然不出来了。宸玲眼眶微湿,自己这是怎么了,这十年间的生活不是早该将这些多愁善感全部抹去了么?

    宸回笑了笑,道:“如果是玲的话,就算会被怪罪,可是无论多少次,我都还是会想着要救你。”

    “咳咳咳,掌柜的,青白日之下,上两轮太阳呢,这种房间里的悄悄话,这么出来,是不是不大好?”李念云被宸回这句话酸的一身鸡皮疙瘩。

    气氛终于成方才的肃杀,变得渐渐轻快起来。只是好景不长。下一刻众人的心又提到了嗓子眼儿。

    因为……宸回晕倒了。

    客栈之门打开,李念云与钟云秀二人皆在,宸回的伤势自然不是大问题。只是方才的林地变成如此模样客栈内的其他人都是一惊。书生怎么推演也想不到掌柜有赢的可能性,最终他也没有问。

    所谓制造奇迹,不就是这样吗?

    ……

    ……

    秦历三十一年秋。

    江湖即将发生的大事乃是荒月神教与玄机剑派和云慈谷的死战。而在这一战之前,江湖发生了一件更为惊人的事情。此前传得沸沸扬扬的沈家书生将于秋后问斩一事,在所有人看来,这件事发生必然不会太过顺利。

    不仅仅是帝国,便是江湖人都知道作为客栈智囊的书生被斩,末楼客栈的其余人都会来劫法场。只是人们不相信,在帝国的严密部署之下,真的有人可以做到在帝国眼皮底下,把书生劫走。

    但这件事真真切切的发生了。

    江湖传闻帝国的部署极为严密,帝国出动了两名帝星将,以及平日里负责皇室安全的机密部队三千精锐。更是有着帝国的某个秘密组织的首领参与,甚至连传闻中那个扫遍中原武林无一敌手的暗海来客花刃衣也出现在其中。

    这样的阵容足以是龙潭虎穴,在江湖人看来,根本不可能战胜,更为让人难以置信的是,帝国甚至出动了龙将。

    如此强大的阵容已经超出了人们的想象。

    在那些书人的口中,一切就变得如同演义一般有了宿命的意味。

    十七年前的秋,帝国也是出动了极其可怕的阵容去抓捕一位姓沈的将军。

    十七年后的如今,帝国同样是出动了足以让人绝望的阵容去抓捕另一个姓沈的人。

    无巧不成书,时隔十七年,沈家似乎再次成为了帝国的敌人,一个是前代的忠义大将,一个是昔日为帝国出过无数奇谋的智囊。

    这文与武,父与子,仿佛承受着帝国宿命的诅咒一般。

    更值得谈论的是,这样的巧合并不只在这一处。

    当年的沈潮崖,身边有着一个保护他的人,乃是下第一强者,弛砚南。

    如今的沈猎,身边亦是有着保护他的人,乃是客栈的掌柜,宸回。

    命运仿佛在这一刻重合,当人们去细究这一幕的时候,才开始感叹着命运与造化,这一幕与当年是多么相似?

    当年帝国倾尽全力击杀了弛砚南与前代龙将沈潮崖。

    十七年后,这一幕再现,帝国倾尽全力击杀的,赫然是当年那二人的传人与后人。

    是的,这个故事里最为巧合的一幕,或者最让人惊叹的一幕,不在于他们真的成功救走了书生。而是那个只出现一年便名扬下的客栈掌柜,居然是弛砚南的传人,而那个在武林大会推翻言家阴谋撮合了帝国与武林罢兵止戈的少年,是当年沈潮崖的后人。

    仿佛是师辈与父辈的遗憾,在他们这一代终于弥补。

    当年弛砚南最终的战败,沈潮崖身死。可如今,掌故击败了帝国强大的阵容,最终救下了书生。这是一段佳话。

    也让武林群雄意识到了一件事,这个名为客栈的组织,或许真的只是一间供路人栖息的客栈,但也可以成为世间最可怕的组织。但这也只是一个念头,得道者多助。宸回所做的事情,在江湖中人看来,乃是这个江湖许久没有出现的真正侠道之举。

    所以人们不担心这么一件事情,只是想着,何时会有机缘,可以目睹那间客栈,见一见客栈里的人。

    明明即将到来的大事件会让整个江湖格局都有可能改变,可偏偏的,人们在茶余饭后,谈论的,却都是那间客栈。

    听人那间客栈的掌柜做菜极其难吃,花了些功夫,请来了一个烧菜下无二的厨子。

    也有人,那间客栈的跑堂本是一个贼,下速度最快的贼。

    还有人,那间客栈里有一个一袭红衣美丽动人的大夫,能生死人肉白骨。

    亦有人,那间客栈里最可怕的,是一个铸匠,能让一间客栈,变成一座堡垒。

    有很多知晓客栈的江湖人他们听闻之后也便是笑笑了之,有很多不知晓这间客栈的人却是对这客栈有了诸多猜测。

    一时间,客栈的名气变得极大。

    但作为真正对客栈略微知晓的那些人来,客栈的传倒是其次。

    他们在意的是,如今客栈里的人到底多强。

    法场之后的战斗,江湖中人并不知道是谁传出来的,但这件事却是慢慢传开。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丁七两在秦淮桥一战之后,便有了些许名气,对客栈稍有了解的人也知道,丁七两便是客栈里的厨子。

    武林大会上丁七两的表现让人动容,只是不想不过一年时间,如今的丁七两,已经能压制九叶巅峰的强者。这样神速的进步,在他们看来实在太不可思议了。

    而掌柜本身的强大,则是所有武者们探讨的最为激烈的。因为仅仅是弛砚南传人这几个字,便足以让江湖震动。

    一个人面对三名九叶巅峰,三名极意强者,其中还有下最强之一的项武,这样还能击败对手,那个客栈掌柜到底多强?他是否真的是前任下第一弛砚南的传人?武林中消失已久曾经引起血雨腥风的行不息是否真的再现江湖?

    无双的战力让江湖人敬畏,但他们敬畏的也不止是强者。

    在这一战里,江湖人得知,末楼客栈能够轻易劫走书生的最大功臣,竟然是两个女子,其中一女子精通医道毒道,不费一兵一卒吹灰之力,便让本该最为难缠的三千帝国精锐无法战斗。更有传闻,这女子身兼三大医术,假以时日便是下第一医。

    而另一个女子神秘无比,却是有着跨越时代的机关术,若非这机关术,仅仅是步入法场,劫走书生,都极其困难,更不谈后面摆脱追兵。带着一栋楼躲避掉帝国的追捕,除却本身有强大的武艺,最为关键的,还是那恐怖的机关术。

    客栈里到底聚集着一群怎样的人,如今成了江湖的焦点。而这一切的势头,还在不断上升。

    如果去年的一年里,最让人瞩目的是宸回一人,那么如今的这一年里,整个客栈,都开始受到江湖的关注。

    这一切理应如此,却也显得有些不同寻常。

    仿佛暗中有人在推波助澜,将客栈的声望推到顶端不假,却也让客栈处在了风口浪尖儿之上。因为一切来得太快了,震惊江湖的消息只在劫法场后的第二日,变已经传开。如今所有江湖中对武道略微精通的人,都知道了客栈的事情。也都知道,江湖中最为宝贝的绝学行不息在掌柜身上。

    帝国的赏金没有变动,宸回依旧是与宁无邪一般有着十万的悬赏之数,但黑道上对于宸回的赏金就有些夸张了。

    不过,越高的赏金越危险。似乎倒也没有影响到客栈,因为现在的客栈,真的很强。

    如今的宸回与丁七两,到底该是在武名录多少名,似乎只有下次武林大会得知了。因为如今还排在宸回前头的,每一个,都是真正的怪物。

    ……

    ……

    时间是劫法场之后的第八日。南蛮,地宫。

    地宫已经很久没有这么热闹了,自打上次客栈的人来了又走之后,地宫除了显得有些冷清,还有些悲凉的意味。但如今,客栈的人再次来到,就仿佛又回到了最早之前。

    卿妙月此刻给书生倒了一杯茶,道:“先生计谋过人,当日若非先生事后相助,恐怕如今的一切都变了。”

    书生知道卿妙月与唐闲皆是魔宗的智囊,甚至这个女子比唐闲还要聪明,而且一颦一笑,都让人感觉到难以抵抗。好在这一方面,书生也算相当有见识。

    在法场之后,客栈便一路南行,用了四日时间,便到了南蛮秘境,卿妙月得知书生被救下来后,似乎极其愿意与书生亲近,这些里,也问了不少问题。

    “可惜那日你我未能动我们各自管事的。否则也不会饶了这么大一个弯。”书生记得当时劝阻宸玲宸回的,不止是自己,还有卿妙月。

    “玲儿与掌柜便是这样的人,有时候他们不是不聪明,而是性情中人,本就是一种会知难而上的人。”卿妙月道。

    书生道:“看来卿长老,倒是很知晓人性。”

    卿妙月道:“审问的人多了,就大概知道些。这些老是来问先生问题,希望不会叨扰到先生。”

    书生知道这话意有所指,他笑道:“卿长老以后有问题问便是,不准日后我也有不懂的事情需得请教卿长老。如今客栈与贵宗,也算是在同一条船上,至于那层窗户纸,就留待那二人自己捅破吧。”

    卿妙月笑了起来,书生所的事情,并不是什么难以看清的事情,相反,整个地宫里,到公输琉璃这样的少女,也大概知道掌柜与宗主是怎么一回事。

    回到地宫后,宸玲其实私下请教过卿妙月很多事情。

    卿妙月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宸玲,或者,卿妙月都已经有些不认识这个玲儿了。掌柜生死不明的时候,她见到了最为悲伤的宸玲,那个宸玲她不曾见过,掌柜的下落被阿卡司带来的时候,她见到了最有斗志的宸玲,那个宸玲她也不曾见过,而如今,掌柜与宸玲与道一回来后,卿妙月更是吃惊。

    因为悲与喜,都是人的常态,此前宸玲让她心疼无比,但现在的宸玲,才是真的让她不知道什么好,因为这是第一次,宸玲问了卿妙月一个奇妙的问题。

    “卿姐姐,我是不是喜欢上他了?”

    从来没有过这方面的经历,没有对哪个男人动过情愫,所以即便强如魔宗宗主,在这样的问题上,也有些茫然。

    但宸玲后面的反应让卿妙月很是钦佩,卿妙月与宸玲交谈良久,让宸玲确信自己是真的喜欢上了掌柜的时候,宸玲倒也一点不扭捏,不羞愧。

    喜欢便是喜欢了,不丢人,也不欣喜。这个反应上,卿妙月才觉得,玲儿到底还是玲儿。

    在明白自己心意后,宸玲还是如往常一般,不避讳宸回,也不刻意的亲近宸回,但一言一语之间流露的风情,却是温柔了许多。

    卿妙月知道,宸玲是一个极其清冷之人,但当这样一个人对谁露出了这样的温柔神色,该是内心里已经彻底接纳了那人。

    卿妙月心道:还好唐闲外出了。

    关于魔宗宗主与自家掌柜的事情,客栈的人也看在眼里。

    书生与厨子还记得一件事,在初次见到宸玲的时候,宸玲给他们的感觉便是一个真正的女魔头,而且并非那种寡言少语冰山形象的女魔头,厨子与书生都记得,宸玲可是摸着掌柜下巴,用带着几分媚态与轻视之意,讥讽掌柜的。这种形象倒是与宸玲在他们心目中的形象略微不同。

    两个大男人想了许久,最后得出一个结论。

    一向睿智的掌柜也在面对宸玲的时候,变得气场颇低,如此来,原本气场就很足的宸玲,面对掌柜,似乎更激烈一点也不是特别反常。

    总之,自打客栈众人再次来到了魔宗总舵的地宫里。魔宗与客栈的人,彼此相视之时,就如同在看自己人一样。

    大概这也是李念云没有再次跟来的原因,当日林地一战之后,李念云便辞别了宸玲与宸回,原本宸回邀约,厨子也有新的拿手好菜,但李念云的神态极是古怪,他道:“我还得回谷里准备与荒月神教大战呢,到时候你们可得帮我。”

    众人自然应允,但云慈谷里的事情,虽然掌门是李念云,可一切都是安红豆前辈在打点,所以宸回再次邀请。

    李念云笑着推辞道:“不了不了,我毕竟不是客栈里的人,本主角不喜欢每呼吸酸臭的空气。”

    这句话掌柜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宸玲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但是厨子与书生却是知道的。

    随后所有人都看明白了,但宸回还是不明白,只是回到地宫之中,在第七日后,宸玲的七情诀反噬消失,便开始与宸玲一道参悟剑法,准备应对接下来的战斗,如今这二人倒是非常有默契,变强的事情这二人负责,至于怎么与荒月神教交战的事情,则是书生与卿妙月负责。

    ……

    ……

    再往后的几日,书生与卿妙月都听到了江湖中关于客栈的盛传。

    对于这一点,二人商议了一下,都得出了一个结论,能够如此细致的描述出战斗细节的,只有可能是当日在场的人,但客栈众人没这么做,帝星将也不会将这等屈辱之事传出去,而项武更不会做出有损皇家威严的事情。

    那么,能这么做的人,便该是只有一个人。

    萧千业。

    “看来先生跟我想到了一处,萧千业是要将客栈推到风口浪尖上。”卿妙月美目盯着书生,一点也不避讳。

    书生这些也早已习惯,他道:“法场那日本是能将客栈一网打尽的最好的机会,但萧千业与言醒没有办到这一点,皇帝对他们是失望的。”

    念及皇帝二字,卿妙月心思细腻,听出了书生内心里的一丝不悦。

    书生道:“萧千业将帝国的屈辱散开,帝国只会以为这些消息是我们散出去的,虽然不知道皇帝怎么想,但这的确会有激化客栈与帝国矛盾的可能性。掌柜的强大,让萧千业赶到了威胁,这一次,他没有了绝对的把握靠武力战胜客栈,自然要开始玩弄手段了。”

    卿妙月道:“宸掌柜既然是弛砚南的传人,如今机阁与荒月神教自然就不再是……”

    不等卿妙月完,书生便道:“不是的,江湖中人的传言,大多都是对的,但掌柜是弛砚南传人这件事,却是错的。”

    卿妙月道:“可行不息……”

    书生摇头,道:“我虽然不通武艺,但我知道,如果掌柜真的有逆转乾坤的手段他不会不用,这几日里我也与他有交谈,我可以确信一件事,直到现在,恐怕掌柜都没有真正的掌握不息之力。他自始至终的都只有一个师傅。”

    “与其是掌柜学会了行不息,倒不如是,经历了数次生死后,行不息选择了掌柜。”

    卿妙月想了想,道:“有些难懂。”

    书生道:“的确难懂,可惜了,真相恐怕只有掌柜他师傅知道了。”

    卿妙月道:“玲儿找那她父亲,也找了很久。”

    书生道:“这方面,我家掌柜开这间客栈的初衷,其实也是寻找那位前辈。”

    卿妙月笑了笑,显得极是动人,她道:“先生该是知道,萧千业把客栈推到风口浪尖,最后的一步该是将客栈与我星辰宗成一处。”

    书生点头,他也猜到了卿妙月的意思,只是佯装不知,顺势接话:“没错,如果客栈只是盛名,皇帝或许不会怎样,但如果客栈与贵宗关系密切,那便不一样了。”

    卿妙月轻声道:“那先生,以为客栈与我们可算关系密切。”

    书生想了想,苦笑道:“难以分割。”

    卿妙月也胆子大了些,道:“既然如此,那我们可以是有着共同的目的,同时也有着共同的敌人。”

    这一刻,书生摇头,纠正道:“我们在某一方面,有着共同的目的,在某一方面,有着共同的敌人。”

    二人也不在意这样的话着麻烦拗口。

    卿妙月道:“帝国如此待您,先生还要帮助帝国吗?”

    “先生也该知道,跑堂乃是我楚国皇子,如今的他,也不再是一个单纯的跑堂。而您与掌柜等人为帝国排忧解难,可最终换来了什么?”

    书生沉默。卿妙月的是事实。

    “女人的直觉很准,秦国这两年事情颇多,如今是最弱的时候,虽然没有了外敌环视,但秦国最大的敌人,一直都在暗中,我能感受到,那一不会太远。到时候整个下也都只有两个阵营,先生,我们星辰宗没得选,您呢?您与客栈到时候会怎么选?”

    书生很想把这个话题搪塞过去,可他也知道,这一真的不远了。

    可是……

    当内心里想到这个问题的时候,他也很想知道答案。

    该怎么选呢?

    是要继续以江湖人的身份,做一个过客?

    还是只要皇帝不再重用机阁,便继续帮助帝国?

    又或者是,帮助楚国?

    这个问题该怎么选,书生这一刻也有些迷惘。

    卿妙月倒是见好就收,她知道书生是做出决策的人,但似乎,现在还差些火候,自己并非能让书生做出决断,能让书生做出决断的人,只有掌柜与公输琉璃。

    一下更新,所谓爆更也就是字数不同,有些画面和心里描写比较多的章节,就会长一点,有些内容多但是描写少的,就会短一点,这么做是不希望跟很多书一样写几千章,但是基本一章没啥内容如果跟很多作者一样拆成两千字一章,我也是每三更,爆发起来四五更,那没意义。当然,有时候我也做不到一章讲完需要的内容,会偷懒,所以很多章节会有上中下之。再就是,我写的这个主角,是一个很传统的侠客。怎么呢,带一点俏皮与智慧,但是三观很正。这在很多学生看来,可能就是圣母,但无所谓,比起写一个坏事做尽善恶不分明的主角,我更喜欢这样的主角。在关于主角个性与善恶道德取舍上,我宁愿牺牲一部分个性,所以我会把反派写得有魅力一点。不过主角的形象一定要光明磊落,因为这不是一本权谋,这一本低玄幻色彩的武侠,也许这些年很多精彩故事里有很多精彩的大坏蛋,但我不会写这样的人,在我的故事里这样的人或许会有,甚至下场不算坏,可他们不会成为主角。算是,一点聊以的坚持吧,如果一定要骂圣母还请注意性别,骂圣父比较好听。顺便,明日继续爆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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