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丫鬟到底什么来历啊,难道是殿下的新宠?看看他刚刚扶着她下来的样子,不像是扶个丫鬟,倒像是王妃娘娘似的。 Ww W COM
但这些侍卫可不敢随便话,看到了,也都装没看到。
慕泽此刻随着元锦玉走在渭水岸边,他们脚下是高高的堤岸,再远处,则是之前慕泽炸毁了,又重新修的那一块。
当年修好那一处堤坝的时候,京城就碰到了很大的梅雨季,渭水始终在涨,别的堤坝都有些冲损的迹象,就那块堤坝始终坚固如初。
所以在梅雨期过去后,工部就组织了人,按照那块堤坝的原理,将其他的堤坝都一点点翻新了。工程很巨大,什么时候完成的,元锦玉也并不是很清楚。
但她现在看着渭水的堤坝,忽然有种感慨,这堤坝坚持个上千年,应该不是问题。
渭水河畔的风有些大,元锦玉此刻梳着丫鬟鬓,就像是之前未出嫁的样子。她的墨在空中飞舞,脸儿被风吹得有些白。
慕泽想要将自己的外衫脱下来给她,却被元锦玉制止了。
虽然她是宁王妃这件事没准备瞒着谁,但还是要给皇上点面子的,哪里能让慕泽对一个侍女体贴入微呢。
所以她只是扯了扯慕泽的袖子:“这会儿气很热了,吹吹风也挺轻清爽的,并不冷,九哥不用给我。倒是你看这渭水,真是壮阔。”
早些年渭水并没有这么壮阔,在还没有大周这个国度的时候,这片中原曾经出现过一个昏君。若是外面传言慕泽性情暴虐,那位暴君简直比慕泽还要甚上一百倍。
而就是他动用了大量的人力和物力疏通了渭水的河道,从京城直接疏通到了江南,所以这渭水河底,都不知道埋了多少的白骨。
但不得不,当时那位暴君或许是心血来潮,只为了他一时的玩乐,但因为河道被疏通了,这么多年,渭水两岸的土地已经很少受灾了。
现如今修建堤坝水库,又造福了很多的百姓,所以除非真的是百年难遇的大水,才会造成些影响。
元锦玉同慕泽了这些想法,也有些感慨:“当初的恶事,却造福了后人这么多年,也不知道该怎样称道。”
这是一个很艰难的选择,但元锦玉还是转头问着慕泽:“若是九哥,你会如何选择?”
知道她问的是会不会选择劳民伤财地疏通河道,慕泽想了想,还是摇了摇头:“若是因为自己玩乐,必定不会这般做,但现在大周的百姓已经看到了渭水河道被疏通这么多年所造成的益处,所以每年都会有官府组织百姓去疏通河道。人力无穷,只要想做,哪怕花费的时间多一些,也能做到。”
元锦玉只是微微笑着,忽然觉得,若是慕泽成为皇帝,应该也是一代明君。
但这个问题,她却没有再问出口。因为她清楚地知道,只要慕翎还在,慕泽就不会同他争这个皇位。
之前他们兄弟两人因为自己生了嫌隙,现在自己都已经同慕泽成婚了,慕翎也将这些事都往下了,慕泽更没什么再争的必要了。
时间缓缓流逝,眼看着登船的时间都要结束了,慕泽着实不想让元锦玉再吹风,拉着她便上了大船。
这船同元锦玉之前坐的那些画舫都不一样,慕泽这船每年维修的银钱就足够养活很多百姓了,但自从造出来后,还没用过几次。
元锦玉看着这艘长百丈的船,能感觉到这船身有多厚重。此刻她站在船尾,因为有船舱挡着,都看不到船头。
但是桅杆附近的高台上,已经站了几个男人,元锦玉看背影,知道应该是几个王爷。
这一次去江南,对这些王爷来,意义也是极为不寻常的。江南的势力,是他们必须要争取的。
而且争取势力,却不能做得太过,不然在皇上看来,那就是结党营私了。
所以这次江南之行,表面上看着平静,但就像是现如今的渭水,深着呢。
她将目光从几位王爷的身上收回来,又开始大量着船上的装饰,这才感叹了一句:“果真是皇家,当得起财大气粗几个字。”
这么一艘大船,加上如此奢华的装饰,倾尽了玉泽商铺的全部家当,估计也就勉强能供养个半年,但皇家却能供养几十年。
慕泽对着元锦玉笑了笑:“财大气粗?本王还是第一次听到用这个词来形容皇家的,但是锦玉,你现在也是皇家人,也当得起这四个字。”
元锦玉掩嘴轻笑:“王爷您笑了,锦现在只是个婢女哦。”
慕泽对锦玉伸出手,手指修长,嘴角带笑:“来,让本王看看本王的婢女。”
元锦玉扭头:“我才不要让你看呢。”
“好啊,婢女还敢同本王摆谱?”慕泽虽然是这么着,但脸上的笑意却越来越深。
元锦玉就掩嘴笑着,回过头,眼中的光芒也似乎随着渭水波澜壮阔起来:“奴婢就同王爷您摆谱了!”
看着元锦玉那得意的样子,慕泽只觉得心尖都痒痒了起来。想着要将她拥入怀中疼爱一番,但毕竟是在船上,周围还有那么多的侍卫,他同一个婢女拉拉扯扯地着实不好,只能作罢。
晚膳是同皇上一起用的,其他的几个王爷和沈贵妃也作陪。皇家的宴会多半无聊得很,元锦玉之前就不喜欢参加,索性这次慕泽也将她留在了属于他的船舱中,独自一人去主舱了。
此刻主舱中灯火通明,因为船只巨大,在渭水上行得平稳,除了偶尔能听到流水的声音之外,半点感觉不到船只的晃动。
此刻不管是皇上还是沈贵妃都已经换上了常服,但就算如此,他们身上衣服的料子也别样华贵,不是普通人家能穿得起的。
皇上本就距离主舱近,所以来得比其他人都早,等几位王爷都到了,这才开宴。
因为皇上出游,礼部费了很多的心思,甚至在沿途还选定了欣赏风景的地点负责伺候的人。
但现在毕竟才出了京城没多久,这大船上的人还精简德很,更别提什么歌舞助兴了。
沈贵妃坐在一边,笑得温婉贤淑,但是眼中那抹狠色,是怎么都遮掩不住的。
皇上这次带着这几位王爷出行,肯定有些什么别的心思。慕泽姑且不,他是为了保护皇上才来的。
而自己的慕昭比其他的皇子多了一个优势,那便是自己作为慕昭的母妃,是皇上此行所带的唯一女子,这几个月,自己肯定是要随时陪侍的。
虽然不清闲,但是沈贵妃现在一想到宫中那些女人们哀怨的样子,心中就无比顺畅。
因为心情高兴,她伺候皇上用膳的时候,都格外的体贴。
其他的几个王爷坐在下,距离皇上不算近,但也不远,几个皇子中,就只有慕昭年纪最,所以偶尔会话,让皇上高兴地大笑。
这也是沈贵妃告诉他的。他既然年纪,就要利用这个优势。皇上必定不喜欢慕昭年纪,就变得同慕泽那样死气沉沉的。
皇上笑了两声,又接过沈贵妃温好的酒,喝了一口,舒服地眯起了眼睛:“这渭水之上的风光,着实不错。”
慕昭在一边接话:“父皇的没错,尤其是在这艘大船上,儿臣看着远方的景色,觉得心胸都激荡起来。”
慕翎和慕阙偶尔也应和两声,倒是慕泽,一直都不怎么话。
皇上不由得将话锋转到了慕泽的身上,问着:“老九可是身子不舒服?为何一直沉默?”
慕泽是一直都算是注意其他人的动静,听到皇上同自己话,妆模作样地看了许久他的口型,之后才恭敬地回答着:“并非不舒服,来惭愧,儿臣参宴的时候,一向如此。也想过同其他兄弟多亲近,但奈何性子原因,始终不顺利。”
皇上轻叹一口气:“唉,这也不怪你,人的性子总是很难改变的。反正你们几个兄弟都在船上,而且这段时间船并不靠岸,你们也可以多切磋切磋,增进一下感情。”
慕阙似乎是感慨着:“好像自从学塾之后,就再没同其他几个兄弟这般相处过了呢,儿臣着实怀念。儿臣谢过父皇给我们提供了这样一个机会,敬您一杯。”
皇上举起了酒杯,同慕阙遥遥地对了一杯,随即一饮而尽,显然心情很是不错。
有了慕阙开口,其他的几个皇子也都敬了皇上酒,一个得比一个漂亮。到慕泽这里,便有些乏味了。
他并不是那种会耍嘴皮子的男人,但就是极为简单的几句话,竟然让皇上高兴得不得了,连饮了三杯。
最终还是沈贵妃出面,娇嗔地对着几个王爷笑着:“你瞧你们,可不许仗着你们父皇宠你们,就这么劝酒啊,皇上他身体不好的。”
几位王爷连连致歉,气氛一时之间活络起来。
慕泽看了看身边这几个王爷,虽然笑着的时候给人感觉如沐春风一般,但他们心中到底是否高兴,也只有他们知道了。
皇上似乎也知道自己身体不好,最终没有再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