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杏肩膀的微微颤抖,元锦玉察觉到了,她的声音变得更柔软:“傻姑娘,今是你大喜的日子,虽然没有爹娘送你出嫁,但是你还有好姐妹,这么喜庆,是不能哭的。”
银杏咬着唇,尽量不发出声音来。她好想抱着元锦玉告诉她,自己真的不想离开她。
都这会儿了,元锦玉还和她开玩笑:“再了,这里这么冷,如果眼泪冻住了怎么办,那妆可就不好看了。”
银杏想想那画面,也忍俊不禁,之前伤感的气氛,被冲散了不少。
从这里到风叶白要迎接她的地方,足足要走上几百步,银杏的步伐从虚浮到坚定,心境从恐惧到平和,都是因为有元锦玉在。
最后,元锦玉将她亲手送到了风叶白的手中。她站在原地,一身凤袍,妆容大气,看向风叶白,眼神别样郑重。
虽然无声,但是风叶白明了了她要表达的意思。
我将银杏交给你,你万万不能辜负她。
风叶白也凝视着元锦玉,重重的点头。
如果我辜负了她,就让我生生世世不能获得爱恋,到死都见不到心爱的人一眼。
元锦玉看出了风叶白眼中的果决,这一次,她相信极了自己的眼光。
银杏又忍不住想哭,她的手在袖子中,死死地捏着,才能控制住不挥舞着,去寻找元锦玉的手。
娘娘……我真的不想离开您。
风叶白带着银杏缓缓转身,送她上花轿,银杏只觉得她的世界,轰然就和元锦玉的分开了。
当初红叶出嫁的时候,是不是和她同样的感觉,喜悦被伤感和不舍冲淡,只恨不得紧紧地抓着元锦玉的衣服,和她承诺,再也不离开。
元锦玉太了解银杏了,也猜到了她想的是什么。于是她那沉稳的声音从身后响起,如同推了银杏的后背一把:“银杏,本宫在你后面看着你呢。”
银杏呜咽出声,风叶白听了,脊背都是一僵,满目的心疼。
“走吧,不要害怕,不要恐惧,不要后悔。我元锦玉的人,不管如何,都不许回头。”
省略的后半句,银杏明白的。因为我永远是你们的后盾,你可以依靠的大树。
我深深地扎根在泥土中,你们的依赖,将会让我变得更强大。
所有你永远不用担心,会有走投无路的那,我将会是你的退路。
银杏坐在花轿中,差点就泪流满面。
礼官命令起轿,风叶白重新坐在马上,目光痴缠地盯着轿子看。
银杏捏着她的袖子,听着周围的礼乐声,却半点都笑不出来。
从这开始,这一方皇宫,再也不是她的家了,她的归属,也不在元锦玉的身边了。
我最敬爱的主子,从今往后,我该何去何从呢。
风叶白骑马跟在轿子一旁,等走出一段距离后,他靠近轿子,透过窗子,叫银杏的名字。
银杏愣了一下,他怎么在这会儿话?她不敢应答。
风叶白道:“你不用讲话,如果能听到的话,就敲两下窗子。”
银杏心翼翼地伸手,敲了两下,还担心她的声音太了,风叶白会听不到。
但他很快就:“好。你别担心,礼乐声这么大,旁人听不到我讲话的。”
银杏又敲了两下窗子,轿子摇摇晃晃的,她能看到盖头上的珠穗正轻轻摇摆。
“今日咱们大婚,我会尽量早点去新房陪你,你回去后,先把头冠摘了,吃点东西,如果太累,你就睡一觉,知道吗?”
银杏瞪大眼睛,连着敲了三下窗子。他怎么也出这样的话来了?这于理不合啊?
风叶白解释着:“我是江湖儿女,可以不管那些繁文缛节的,你的头冠是我亲自督造的,用了足金,特别重,压着脖子肯定不舒服,”到这里,风叶白很是抱歉地,“想给你最好的,又想减轻你的负担,银杏,我也是个自私的丈夫。”
银杏在轿子中摇了摇头。让这世间任何女子来选,肯定都是要足金的头冠,成亲这,谁不想漂漂亮亮的,感受夫君的诚心和怜惜呀。
“我的话,你都记住了吗?”风叶白问。
银杏敲两下窗子,绽放了一个柔美的笑容。
后来风叶白就没和她讲话过了,银杏在轿子中,也不会那样伤感和害怕了。
如今风叶白和之前最大的进步,就是他会站在银杏的角度上思考问题了。
她对元锦玉的眷恋,对宫中的依赖,他都看在眼中,很多承诺,他不着急在这会儿就对银杏。
这一还长着,一辈子也还长着,想到他们的未来,风叶白笑得更温暖洋溢。
在附近围观的百姓,都感慨着:“这么高兴的新郎,真是很久都没见到了,看来呀,咱们的神医,是喜欢银杏姑娘到了骨子中。”
“还银杏姑娘呢,过了今,咱们就要称呼她为神医夫人了。”
“可不是,瞧我这嘴,真是不会话,一会儿咱们吃酒的时候,我多喝三杯。”
迎亲的队伍还在街上浩浩荡荡,元锦玉和慕泽已经坐了马车,从其他的路,到了风叶白的府邸。
在路上的时候,慕泽还和元锦玉讨论国事呢。
虽然他今能得空来给风叶白银杏证婚,但还是起早去处理了公文才去坤宁宫接元锦玉的。
自从他成为皇帝后,陪伴元锦玉的时间就没那么多了,元锦玉现在特别怀念他是个闲散王爷的时候。
慕连阳也坐在马车中,慕泽的话,他听的云里雾里的,而且爹娘讲话,他又不能插口,可郁闷了呢。
元锦玉看出了慕连阳有些不开心,就结束了和九哥的谈话,问他:“宝宝怎么了?”
慕连阳想着,这是母后主动问自己的,他能了吧?
看他年纪不,讲起道理来,还一套一套的:“母后,今日可是银杏姐姐大婚呢,你们要专心些。”
慕泽望了元锦玉一眼,失笑,就连元锦玉都没绷住,也看向慕泽:“九哥,被你的孩子教训的感觉如何?”
慕泽勾了勾唇:“还挺新奇的。”
慕连阳撅着嘴儿:“我才没教训人呢,我在讲道理。”
“嗯。”元锦玉把慕连阳抱在怀中,“那你和母后讲讲,今的新娘子是什么样子的?你不是还要写信告诉灵念么?”
慕泽闻言,挪揄地看了慕连阳一眼,给这孩子看得也有点心虚。
慕连阳就:“漂亮呗。”
“怎么个漂亮法啊?如果你只给我写个漂亮,那我肯定想象不出银杏是什么模样。”
这问题可难道了慕连阳了,他绞尽脑汁,也形容不出几句话来,最后他灵机一动:“我知道啦!我可以给姐姐画画啊!”
元锦玉:“……还画画?”她不由得想到了那黑乎乎的雪人,也是灵念聪明哦,她可看不出来那是什么东西。
慕连阳对自己的画技有一种蜜汁自信,还和元锦玉:“我可以画一个连环画,将今看到的一切都记录下来!”
元锦玉忍不住问慕连阳拍拍手:“那你加油。”
慕连阳得意地笑了,还悄悄地看了慕泽一眼,像是显摆他现在和母后讲话,父皇插不上口一样。
但是慕泽是什么人?慕连阳和他比起来,还是太嫩了。
他一直在夸银杏,慕泽要么不开口,开口就道:“银杏今有多漂亮,我是没看到,也不关心的。”温柔缱绻地看向元锦玉,“反正再怎么打扮,也不会有我的锦玉漂亮。”
元锦玉的脸猛地就红了,孩子还在呢,他就这话!
幸好三娃四娃因为年纪,都被留在宫中了,不然她要被三个孩子看笑话呀!
这话的慕连阳都愣住了,他瞅瞅慕泽,又瞅瞅元锦玉,从母后的表情上就知道,这次他输给父皇了!
真是狡诈呀!他竟然和自己一个孩子争宠爱!
反正他不管,他要母后也好喜欢好喜欢他的,于是慕连阳直接伸出手,无赖地把元锦玉给抱住了,身子还在她身上蹭啊蹭的。
哼哼,母后是我的,看你还怎么和我抢。
所以,生个臭子,就是这点最让慕泽烦躁了,他能不能离自己的女人远点儿?
抱住了元锦玉,以为他就无计可施了?
慕泽轻笑一声,直接掐着元锦玉的腰,就把她放在了腿上,慕连阳的手还死死地箍着元锦玉呢,结果他整个被直接拎起来了?
肿么肥四!他直接腾空啦!
反正也没给他震惊多长时间,他就重新落到了元锦玉的怀里。
现在是慕泽抱着元锦玉,元锦玉再抱着慕连阳。
父子两个许久没争宠了,元锦玉还怪不适应的,在他怀里蹭了两下,脸儿红扑扑的。
也只有这个时候,她才会露出女儿家的娇羞,而不是那个雍容华贵的皇后。
慕泽抱着她,看她挣脱不开,听她声:“九哥,咱们这还在马车上呢,今可是银杏大喜的日子,你别乱来。”
“我没有乱来。”慕泽认真地强调,“我只是抱着我的妻子而已。”
听听这理直气壮的,让慕连阳都没办法反驳啦!
哼,母后是你的妻子,了不起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