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翠玉的话,让两个夫人浑身一激灵,她们赶忙回想,刚刚有没有什么对元翠玉不敬的话。
很快她们就放心了,因为她们只是实话,又没有侮辱元翠玉。
夫人甲强词夺理:“李夫人你这话就太冲了,我们还不是以一个过来人的身份,好心和你讲道理么,怎么算教训你?”
夫人乙也:“你唱戏不就是给人看的,我们不过了心中的想法,就被你抬出皇后娘娘压人,”她悲痛地表示,“那我们以后别开口话了,省得犯了什么大人物的避讳!”
元翠玉没她们那样无耻,也讲不出这些冠冕堂皇的话来,她深知自己最大的武器,怎么会变得和这两个女人嘴脸一样丑陋。
夫人甲振振有词:“我记得当初你还参与我们的聚会呢,现在也不来了,如今你身份今非昔比,连出来唱戏这样的事,也没人敢数落你什么,更加瞧不上我们了。”
夫人乙帮腔:“这茶楼老板肯定不知道你的身份吧?要是被他知道了,还不得处处捧着你,省得你怪罪他呢!”
夫人甲又:“你看你唱了一,把其他戏班子的时间都给挤没了,你用这种低俗的方式,断绝人的生路,真不觉得羞愧么?哦,我明白了,你赚不赚钱都没关系,反正有你夫君养你嘛。”
这些话讲出来,她们觉得心中舒坦多了。哼,她们倒是要看看,谁还敢给她们气受。
两个人和元翠玉争执起来的时候,就有人偷偷跑去告知了她们的夫君。
通报的人只了是李夫人,他们一时真不知道是哪位,朝中有好几个大臣姓李呢,但也没听谁的夫人去茶楼唱戏了啊。
通报的人解释:“就是李豫李老爷啊!京城的富商!”
一听到李豫两个字,他们全都坐不住了,猛地站起来朝着外面跑去,一边跑一边咒骂:“这女人是要了我的命啊!惹谁不好,她们竟然敢惹李豫!”
别看李豫没有个一官半职的,但他和当今圣上都有千丝万缕的联系,虽然皇上没明确表明过,但朝中的大臣都是人精,心里有数,没人敢和李豫正面冲突。
从另外一方面想,李豫是和皇上一起打江山的人,皇上的心腹,几乎没有和李豫不交好的!再有,当初打仗的军饷,表面上看,是国库出的,但李豫这种在新帝即位后,就迅速崛起的商人,怎么可能和军饷半点关系都没有?
往大了,他是个开国功臣!
那两个婆娘见识短浅,以为李豫是个商人,没什么实权,就能找麻烦了?真是愚蠢,蠢到家了!他们怎么就娶了这样的女人!
一边往那边跑,一边在心中祈祷,那两个蠢女人别再什么难以挽回的话了,完全没想到,她们还变本加厉了。
元翠玉静静地听她们完,问:“过来人?你们算是什么过来人?哦,我想到了,你们指的是你们夫君妻妾成群,所以你们有经验是吗?那可真让你们失望了,我夫君只有我一个女人,以后也不会再娶。你们觉得我出来唱戏,是给我夫君丢脸了,那不妨问问他,他到底支不支持?”
李豫见他能讲话了,急忙:“当然是支持的,不然我也不会偷偷过来听你唱戏。”
元翠玉和他站在一起,两个人面容出色,俨然一对璧人。
“在我看来,唱戏不是什么上不了台面的事,它只是一种爱好,就像是你们喜欢抚琴看书一样,不同的是,我站在了其他人的面前,将我的爱好和其他人分享。至于你们揣测的,豫哥哥为了我撑腰,鼓动其他人来听我唱戏,更是子虚乌有的事情。今日之前,连我的师父和师兄都不知道我夫君的身份。”
元翠玉讲话的时候,转头看了一眼,她的师父师兄果然正紧张地看着她,他们的目光中有惊讶,有担心,唯独没有嫌弃。
是的,不管自己是什么身份,他们都把自己当成师妹。
那两个女人显然是不认同元翠玉的话的,不过碍于面子,没和元翠玉争辩罢了。
“戏剧是艺术,你们不赞赏,不代表其他人和你们的想法一样,你们处处贬低我又是为了什么?败坏茶楼的名声么?”
元翠玉之前担心过这场景的出现,可是现在,她一点都不害怕,因为被逼到一定程度,她真的会反击的。
况且连李豫都在她身边,她还有什么好怕的?今日她还就要和这两个女人争辩一番了,不然他以为自己心虚呢!
那两个女人被元翠玉得有点燥,更多的还是觉得元翠玉不可理喻,她男人也是个奇葩。
元翠玉望着她们,半步都不退让。
忽然,掌柜的声音响起:“我是知道李夫人的身份的,所以你也不用觉得茶楼是被她欺骗了。”
他一出现,两个夫人有点不祥的预感,掌柜慢悠悠地:“李夫人来茶楼后,虚心学艺,勤奋努力,态度坚韧,从人品上,我是挑不出她半点毛病,但你们二位夫人,点了一份茶,一口气喝了五壶,一边我这茶叶不好水不好,一边又让我去二位续壶,我就有些搞不懂了,你们是你心疼银子,想把茶水喝回来么?”
虽然两个夫人没明确表现过,但她们还真的就是这个意思。花了那么多钱,就听人唱两句,多亏啊。
在包房中,掌柜怎么都没关系,现在在大庭广众之下,那两个女人的面子挂不住了。
越是在意,反应就越激烈,两个女人嚷嚷着:“我夫君可是姚启越,我还能在乎你这么一点点破茶叶!你未免太高看自己了吧!”
“这破茶楼,我以后才不会来了呢!”
一边,她们一边还往外跑。李豫一个眼神,手下就将她们给拦下了。
两个人畏缩地看了李豫一眼:“李老爷,你这是要干什么?还想为难我们么?”
李豫牵着元翠玉的手,在她手心捏了捏,随即他对那两个女人笑了,只不过笑得一点暖意都没有:“我夫人的用功和努力,用不着你们来评。我夫人逼迫你们来看她唱戏了?我今日如果不在,还不知道你们要怎么数落她呢。现在我就明明白白地告诉你,我夫人做什么我都力挺她,至于你们?恶意中伤她,这笔账,咱们好好算算。”
两个女人暴怒非常:“你又算什么东西,敢和我们朝廷命妇算账!我们处置你就算是宽容了!”
“哦?那你和我,想怎么处置我,我很好奇呢。”
李豫一问,难住了两个女人,反正她们口不择言,想到什么什么,就差没把李豫的祖宗十八代问候一下了。
这下子,连围观的人都看不下去了,站出来指着她们:“你们怎么这么恶毒,这茶楼是你家开的么?你给了多少赏钱啊,就能这么骂人?”
“就是!你不爱看,我们还爱呢!你有钱,请戏班子回家去唱啊!”
“她们哪有什么钱啊,”这回是之前那个讨赏钱被骂的厮站出来了,“刚刚人家就不给赏钱呢!我还以为她们真的觉得李夫人唱的不好,现在看来是我想多了,连一壶茶都舍不得剩,这得多穷啊?好意思抬出自己的身份压人?”
“就算是真的比身份,她们见了李夫人还要行礼的吧?装什么过来人大道理呢?李夫人的对,就是她们夫君娶的妾侍太少了,她们才这么有空闲出来乱咬人!”
两个夫人被骂得脸色通红,跟个泼妇一样指着周围的人:“你们怎么话呢!我好心劝慰李夫人,怎么就是咬人了!”
有个姑娘因为看不下去,也站出来:“我觉得李夫人唱得非常好,我一个不爱听戏的,都场场必到,难道出来听戏,就不是抛头露面了?这样来,你们也没守妇道呢,是不是该让你们夫君也休弃了你们啊!”
“你……你……”两个女人捂着心口,差点就昏厥了。
“我们喜欢听谁唱戏,也不是你们能多言的!管好你自己就行了,又穷又丑又卑劣的女人!”
元翠玉呆呆地看着身后的人,她完全没想到,有这么多人能帮她出头。
反应过来后,她连忙摆手:“大家别帮腔,她们看不惯的只有我一个人,我自己和她们就行。”元翠玉不想连累这些人,也不想给人她煽动别人欺负这两个女人的错觉。
站在最前面,她冷冷地道:“刚刚他们的话,你们都听到了吧?有想法可以和我提,但你们是不是该跪着和我讲话?”
“谁要跪你……哎呦!”话没完,李豫的人就上前,狠狠地在她的膝盖上踹了一脚,让她直接摔在了地上。
再抬头看元翠玉阴沉的脸,她们猛地清醒过来,这是在做什么?她们不是要离开了么?元翠玉真的因为几句口角就生气了?这样没有容人之量?
仿佛看穿了她们心中在想什么,元翠玉冰冷地表示:“脾气好,不代表任何时候脾气都好,也不代表面对你们这种存心找茬的人,还要忍让。”